石英反应可比方圆那傻子迅速,一个闪身就躲出了门外。
女子被赵峥拉着袖子往里走,脸红得像要滴血,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国公夫人让她教会世子人事,世子却这么多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难道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赵峥却突然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锦凳上,仰着脸闭上了眼。
“快快快,帮我也上一个妆!”
这下女子也傻了眼,傻愣愣杵在那里。
赵峥察觉到人没动,睁开眼凶巴巴地吼了一声:“快点啊!”
女子这才忙不迭应下,匆匆奔出去取自己的脂粉去了。
赵峥出府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拿着枪挥舞的靖国公。
他见着赵峥胳膊上没了包扎,心里颇有些欣慰。
“这就拆了?果然有我靖国公府的风范!这点小伤,在战场上看都无需看一眼的,是爷爷的孙子!”
他正自得意,却听得另一个凉凉的女声在另一边响起。
“这就拆了?永嘉长这么大油皮都没碰破一个,最近却是接二连三的受伤,我这心里日日揪着疼,你倒还乐!”
眼看夫妻二人远远地又要掐起来,赵峥往院门一钻,利索地遛了出去。
到得姚府的时候,站在大门口都能听到里头热闹的气氛。
旁的鸟都靠脚链拴在鸟架上防止逃脱,只有黑羽完全自由,还偷着喝了客人桌上的酒,摇摇晃晃惹出不少事来。
但正因着黑羽是难得一见的灵禽,众人并未与它计较,场面算得十分欢快。
谢子阑被围在男客正中,作完了画,满意地看了看,便搁下了笔等人夸奖。
见人都围到谢子阑身边,你来我往地指点评论,黑羽便也飞进去凑了个角。
它歪着脑袋看着桌上黑乎乎的画,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显得十分好奇。
谢子阑见它这幅机灵的模样,笑着放下了手中补描的笔。
“你可看得懂我画的什么?”
黑羽转了转脑袋,谢子阑便道:“画得可像你?”
黑羽脖子一仰,定定地看着画中的墨团,似乎真的看懂了。
围观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有夸它聪明的,有质疑他其实根本不懂的,一时气氛十分热闹。
只见黑羽突然张开自己的爪子,一步步沿着画幅走了一圈,然后回到砚台边,伸出一只爪子握住了谢子阑搁在一旁的笔。
众人惊异地看着黑羽,没想到它除了会说话,竟还会握笔!
靖国公世子的鹦鹉非同寻常,难道说,它也会画个什么?
在众人的期盼眼神中,黑羽抬起毛笔在墨水中饱蘸了一通,爪子停在砚台边不动了。
众人都不明白黑羽这是什么意思,均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定定地注视着它。
正自猜测间,却见鸟爪一握,一拖,再用力一甩。
饱蘸浓墨的大粗毛笔飞起抛出,墨汁飞溅,或轻或重地纷纷泼洒在围观的人身上、脸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黑羽已是摇头晃脑,如人一般咯咯咯笑得十分畅快。
“啊!”
站在中间的谢子阑一声尖叫。
他正正受了黑羽抛出的满蘸墨汁的笔,挨得最是惨烈,不仅在胸口处污了好大一片,连头脸都滴起了墨汁。
谢子阑的书童均一迅速从人群外钻了进来,尖叫一声便扑了过去,“世子!”
他转头吩咐姚府的下人:“快给我家世子拿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