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多日未曾与姚谨鄯单独相处,难得今日遇见,正好一起吃个晚膳,再将人请到落星院去。
齐氏忙让人去请,却又叫闵姨娘自己回去。
闵姨娘一愣,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什么时候,他们母子俩也有了要背着她说的私房话了吗?
从前,何曾会抛下她连晚膳也不留一个?
闵姨娘心中失落,却还是乖顺地行了礼告了退,什么也没多说。
临走之前,她又道:“今日嫂嫂说起重阳日的安排,既然邀请咱们府上一道,我想着郎中嘱咐老夫人要多观些花儿景儿的,让您心情疏朗些,不如这次就一同去吧?”
从前齐氏不喜出门,重阳登高有一年没一年的,倒也没怎么讲究。
齐氏正要拒绝,闵姨娘又道:“正好近来诸事波折,也可以正好去寺里祈祈福,去去晦气。”
这话倒说到齐氏心坎里去了。
最近的事可不正是又惊又险,晦气得慌,是该去拜拜佛祖才是。
在闵姨娘的劝说下,齐氏终究还是松了口。
“那你便安排吧。”
闵姨娘高兴地应下。
闵姨娘走得一步三回头,终于在院门口遇着了姚谨鄯。得知袁氏可能会抛下姚谨鄯和离归家,闵姨娘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笼络姚谨鄯。
将来事情爆出来,他便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对他不离不弃的。
闵姨娘脸上带着当年见心上人的娇羞和欣喜奔上前请安。
姚谨鄯却颇为冷淡,说了两句便急匆匆地扔下她往院内去了,连她说了什么都没仔细听。
九月初的天气算不得十分寒冷,傍晚时分却也有了几分凉意。
闵姨娘在原地站了许久,手中的帕子一下下拧到变形。
她就知道,从姚谨鄯接受丽姨娘入府的那刻起,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色衰而爱弛,从前自己是姚谨鄯失而复得的年少艾慕之人,虽不是他的正妻,却享受着他正妻的一切待遇。
可是如今,自从丽姨娘怀了孩子,自己一时嫉妒,加上婉儿胡闹,两人已渐渐生分起来。
他日日守在那边,心里眼里只有那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丽姨娘再生下男丁,将来势大后与她斗起来,姚谨鄯的心一旦偏了,她连自保的发妻名分都没有,依旧是任人宰割!
除非……袁氏早日让位,自己扶正做夫人!
站久了连衣角都是凉的,闵姨娘却望着姚谨鄯的背影心潮涌动,出了一身的汗。
闵姨娘在带着寒意的夜风中站了许久,召来小丫鬟低声嘱咐了几句。
“自己把握好分寸,不可让老夫人知晓便是。”
小丫鬟答应着去了,闵姨娘才让人拿了她的披风来披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回了落星院。
姚谨鄯来见齐氏,为的是谢子阑的事。
“承平伯想必是有些想法,又不好怪罪到儿子头上,儿子方才去赔罪,他有些不冷不热的,显然有些不愿搭理。”
齐氏忍不住撇嘴。
“到底是勋爵人家,说起来那官职还没你大,倒是会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