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忙不迭否认,疯狂地磕头求老爷老夫人饶命,嘴上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神色却显得惊慌不已。
任谁见了这模样,都会以为她实际是真知道些什么的。
姚谨鄯怒不可遏,一脚踩上婆子的手,逼她快说实话。
婆子痛得嚎叫不已,实在难以忍受,才吐露道:“老奴确实不知大小姐去了哪,老奴只是恰巧偷听到小姐与拾翠姑娘说话,说她实在不想与人为妾,一旦做了妾,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何况那靖国公世子不学无术、纨绔乖张,更非良人,真要嫁给他,一辈子就毁了!”
听了婆子的话,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婆子咬了咬牙,又接着道:“大小姐听说魏家在为公子相看亲事,便想让拾翠姑娘帮忙打听打听魏公子的性情人品,她说……老爷与老夫人不肯答应,只不过是贪念靖国公府富贵,想将她当做攀附的筹码,何曾想过她的将来?就算是嫁给病弱的魏家公子,可到底正经为人妻,也比被人算计着做那奴仆一般低贱的妾室强!”
闵姨娘脸上又难堪又震惊,捂着嘴往后退了退。
众人也都明白,这些话正戳了闵姨娘的痛处。
姚谨鄯早已气得脸色铁青,“这个不孝女!”
贺三夫人已是夸张地捂起了嘴,“哎哟,难不成是姚大小姐不满姚大人要将她送去做妾,想自己谋个出路?”
众人都觉得自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连齐氏也已经信了。
这婆子是松鹤院中负责洒扫的管事婆子,因着力气大,搬抬东西得力,今日才会被安排随行的。
她平日里在院中穿梭,听见些未能避人的话,自是再正常不过。
贺三夫人没想到姚家竟然打着让嫡出女儿给靖国公世子做妾的主意,虽则对方门第确实够高,但这种事情终究有些上不得台面。
她看向姚谨鄯和齐氏的眼光中,便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连同闵大老爷与闵大夫人,也露出几分难堪。
姚谨鄯为着面子,不得不咬牙“澄清”:“没有的事!我姚家再不济,却也没有自降身份让嫡出姑娘去与人做妾的道理!”
说完,他狠狠地踢了婆子一脚,“说!你究竟被谁收买,要拿这种话来毁我姚府名声?”
婆子挨了这一脚,痛得在地上滚了起来,口里喊着知错,却分明更加重众人心中的想法。
姚至柔看着底下唱念做打诸般表演,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闵家和闵姨娘算计这一出,倒是与她的目标不谋而合。
那便是姚谨鄯若没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理由,便不能轻易让她给赵峥做妾,否则,他便成了言而无信。
姚谨鄯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地上的婆子,被闵姨娘好一番劝哄,才又回到找人的正题上来。
此时各家仆从已经将道观四处都仔细搜查了一圈,依旧没有姚至柔和魏威的任何踪迹。
有人便低声猜测起来,“竟然一道不见了……总不能说是巧合吧?”
“是啊,魏家公子身子又不好,好好地怎么会费劲地来这种破地方?说不定正是与人有约……”
“这姚大小姐主意也真是大,就算不满家中安排,也不能做出这等私相授受的事来……”
齐氏听得下头窃窃私语,脸色瞬间变得如锅底一般黑。
“住嘴!都给我住嘴!”
然而她能唬住自家下人,却并不能管住其他两家下人的嘴。
更何况闵家带来的人,本就是为着推动此事。
——事成之后,只需将人都给发落了,既能给齐氏交代,又不会得罪谁。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觉得已挖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