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轻轻一笑,直直看着静安侯夫人的眼睛。
“敢问夫人,您敢赌吗?”
静安侯夫人看着姚至柔,一瞬间有些愣怔。
按照姚至柔的说法,梦里的女儿因为产后虚弱和怀疑孩子身份,很快就香消玉殒。
而那个以静安侯府外孙身份长大的孩子,却并非阿瑜的孩子。
静安侯府不仅失去了女儿,还为他人作嫁,费心养大了一个并不亲近自己的外人。
静安侯夫人想过会不会是姚至柔编撰出来吓唬她的,但她又想到,以姚至柔的年纪,哪里能够如此通透地了解人性。
姚至柔说,梦里的她因失去女儿成疾,早早作古,留下老侯爷一人。
那孩子初时还对静安侯府十分依赖,在过继的世子长大成人后,却以“思念母亲,介怀外祖父当初对母亲的苛待”为由,渐渐的甚少再去探望。
是因为静安侯府对他无用了,便连场面功夫都不愿做了吗?
如果她还在,应当能察觉问题吧?
不,侯爷或许也能察觉,只是年岁久远,又如何能证明那不是阿瑜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外孙?
静安侯夫人在脑中想了许多。
她摇摇头,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姚至柔问她,您敢赌吗?
她敢赌吗?
赌温旭如表面那般谦和恭谨,赌女儿一定能平安生产,赌孩子健健康康,赌女儿一生都和乐美满?
人心隔肚皮,哪一个她敢拍着胸脯保证?
静安侯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还请姑娘,指点老身一二。”
她赌不起,所以就算也可能是假的,也必须陪着探究一番。
姚至柔松了一口气,把关键的几个点告诉了静安侯夫人。
说完了话,赵峥将人送出去时,表现得十分兴奋。
静安侯夫人一面生气,一面又不好发作。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还得感谢人家呢。
可他这实在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谢不起来!
赵峥才不管静安侯夫人怎么想,帮到了姚至柔他就高兴,管旁人作甚。
天气渐冷,姚至柔还是依旧隔几日就要受邀出门。
马场的风在天气冷下来后就渐渐大了起来。
欣怡县主年纪小,骑马只是借口,本是对养在这里的小动物感兴趣。
跑了许多次,又次次要里外换洗个干净,渐渐也腻了起来,任赵峥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肯再去。
为维持姚至柔出门的频率,赵峥还是用三公主府的马车接人去马场山庄,另赔了自己的车驾给三公主使。
因着风大,姚至柔几乎不再上场骑马。
赵峥每每来陪,也只是寻一处景致好的地方生火醅茶。
他时常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像个坐不住的毛孩子。
赵峥前段时间进宫的时候,在太后那一堆好东西里瞧上了一套蓝宝石的头面,当即便磨着太后赏了他。
他觉得这东西十分适合姚至柔,她皮肤白,戴蓝宝石肯定十分好看,便想着送给她,却又始终找不到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