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峥说过,朱聘婷生父从小就不成器,没少被左相教训,他就什么都要跟父亲反着来,对父母做主娶的正妻也甚是冷淡,总是偏宠些姨娘小妾。
朱聘婷虽然最得祖父母宠爱,却不被父亲所喜,与庶妹也多有口角,连带着和堂姐妹关系也并不十分和睦,便养成了她十分看重身份、爱面子的性格。
她在外与六公主交好,常拿她来说事,平日里是眼高于顶,轻易是瞧不上谁的。
朱四小姐哪里会将姚家放在眼里,姚至婉没头没脑的被她邀请去作伴,还是帮她参谋六公主的生辰礼,姚至柔觉得,这二妹妹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姚至婉见姚至柔并不如自己期待中的那般艳羡,心中十分不快。
“想来大姐姐攀上高枝,是瞧不上这些了。朱四小姐还邀请我这个月二十八去参加她的及笄礼,听说我家中还有姐妹,怕我一个人无趣,便连你们也一道邀请了,到时候姐姐可别不给我面子!”
姚至柔震惊。
朱聘婷还邀请了姚至婉?
她这是怕自己不去,便想着捆上整个姚家不成?
看来她没料错,朱四小姐这场及笄礼,就是场鸿门宴啊!
入了夜,京城各家灯火渐次亮起,杨妈妈背着大包小包,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回了温府。
得知自己回个家的功夫,小姐已早产加难产生下了孩子,杨妈妈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赶紧跪到静安侯夫人面前请罪。
“求夫人恕罪,老奴儿媳妇和我儿子今日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吃了老鼠药,又是灌黄汤又是抠嗓子的,折腾了半日,总算救回了一条命,如今家里乱得无法,老奴惦记小姐,又还有个小孙女无人照看,便连夜收拾了点行李,赶着宵禁前回来守着小姐,也求夫人暂时收留收留我这可怜的小孙女!”
静安侯夫人很不高兴。
原本是自己专门安排到女儿身边伺候生产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临阵脱逃,都是杨妈妈的失职。
如今,她还自作主张把家里的孩子带了来。
就算王若瑜当着家会爽快地接受,但温府地方小,人手少,加上如今王若瑜也刚生产,家里四处都乱着,那孩子年纪又不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谁能担这个责?
杨妈妈见静安侯夫人久久不语,连连叩头保证。
“求夫人可怜,我这孙女十分懂事,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照顾弟弟,不会给小姐添乱的!”
静安侯夫人既然把杨妈妈派到女儿身边,自然是对她家的情况仔细调查过。
她只有一个独子,为人老实木讷,娶妻后生了两女一儿,日子也算过得去。
这样的人家老实好拿捏,也是静安侯夫人对杨妈妈放心的原因。
想着杨妈妈家里毕竟是出了人命关天的事,她好歹还是惦记着伺候王若瑜,把无人照看的孩子带回来也是无奈之举,静安侯夫人也不好多计较。
“行了,你去把孩子安顿一下吧,小少爷这里还有乳母和丫鬟,你指点着些,空了再回家去瞧瞧。”
杨妈妈感激涕零,叩了头出去把孙女安置到自己屋里,便去了东次间。
静安侯夫人守在依旧沉睡的王若瑜床前。
她已经被挪回了正房,睡在了西次间。
孩子由乳母带去了东次间,因为隔一会就要起来喝奶,免得吵着了虚弱的王若瑜。
孩子身边都是自己的人,静安侯夫人并不担心。
她一直守在王若瑜床前,累了便靠在床边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