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的错。”

赵峥手臂轻轻用力，生怕她再激动之下，惹来外头的人注意。

姚至柔气得发起脾气来，狠狠在赵峥手臂上咬了一口。

咬完犹不解恨，还在他的小腿上连着踢了好几脚。

赵峥都一一受了下来。

姚至柔发泄过后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发脾气的。

想想自己前世端了一辈子，就连生气的时候发作人，都要保持一份体面。

跟着赵峥混了这些时日，尤其是照着他的指点去做个骄横跋扈的女子后，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撒泼。

姚至柔有些羞恼。

她怎么能咬人呢？

她忍不住对着赵峥小心翼翼道歉。

“对不住，我只是……有些着急了。”

赵峥却跟没事人一样咧嘴笑了。

“没关系，我皮厚！小时候调皮，可没少被我父亲教训，训完了我照样犯，要不是我母亲护着，不知要挨多少打，你这力气只能算挠个痒痒！”

赵峥话说得轻松，却也透出了几分落寞。

小时候的他因为生来体弱，宫里宫外无不当个宝贝，熊得无法无天。

也只有父亲赵煦会教训他，希望他做个端方上进的继承人。

如今，那个会教训他的人已离开快十年了。

没人再舍得、再敢教训他，也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用了一世的光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才换来如今的醒悟。

姚至柔以为他是怀念逝去的父母，同情之余，不免生出几分羡慕。

哪个纨绔不是被纵出来的？

一个人能做纨绔，至少说明有人无条件的宠溺他。

虽然不一定正确，却也是一种幸福。

不像她，父亲和祖母除了利用再无温情，母亲也常年病弱，她从没感受过有人纵着护着是什么滋味。

赵峥见姚至柔沉默，以为她还在生气，心中甚是忐忑。

柔儿莫不会以为他就是个惯会穿花峡蝶的登徒子吧？

赵峥偷偷看了一眼姚至柔，吞吞吐吐道：“姚姑娘生得美，我本不想冒犯，只是、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他想说自己是因为心悦于她，却又不敢开这个口。

姚至柔听了，却喃喃道：“因为生得美么？”

赵峥有些不好意思，“嗯。”

他想说并不是因为她长得美，但又没办法告诉她，是因为自己从前世就在惦记她。

赵峥没办法告诉姚至柔，自己曾经落魄到做过乞丐，靠着她一碗温热的粥才没有饿死。

那些无人知晓的阴暗过去，他只想永远地藏起来，给到姚至柔面前的，永远是光明和恣意。

姚至柔认真地点了点头。

世上男子皆好颜色，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既然他终会有倾城国色，也就不必纠结他是否停留。

万幸，她有奇遇，在这样温情的诱惑前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赵峥突然又从姚至柔的身上，感觉到曾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连忙去看姚至柔的眼睛，只见里头神色淡淡，再无方才的一丝迷离。

赵峥有些失落，却也并没有多想。

他早已习惯姚至柔对他的疏远，想着她到底是因为从小谨小慎微惯了，他再接再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