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鄙夷地瘪了瘪嘴。
“你若是爱慕虚荣,见了左相府的景致好,让下人带着走上几圈,下人们难道还敢拒绝?”
看来六公主已经被某些人诱导到笃定是她偷了东西。
姚至柔也就不再对着她作辩解,而是看向了席上唯一背对着自己的欧阳琴。
“欧阳小姐,不是你带我过去的么?怎么你也不出来澄清一下,倒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欧阳琴突然被叫到,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是我带你去的又怎样!我一去就转头送东西回来了,当时大家都亲眼见着的,谁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厅中不少人点了点头,确实在及笄礼上看到了欧阳琴的身影。
姚至柔笑了。
“那欧阳小姐承认带着我去过纳福楼了?”
欧阳琴心虚地抿了抿唇。
“我不过是带你去见识见识娉婷的及笄礼有多受欢迎,有多少人送她礼品罢了,谁知道你眼皮子竟然那么浅,居然敢动六公主的东西!”
姚至柔失笑。
连阿乔阿尧都在身后露出讽刺的笑容。
姚至柔没有去看欧阳琴,而是面向着在座的几位老夫人和夫人。
身为长辈,不好过早干涉小姑娘之间的纠纷,这些人还保持着围观的态度。
姚至柔知道今天想要给自己洗刷污名,并且杜绝将来含沙射影的猜测,别人怎么看都不要紧,最关键的就是这些夫人。
“欧阳小姐当时说要给我赔罪,坚持要带我在园子里走走。当时把我带到纳福楼的时候,我就挺好奇的,欧阳小姐和朱四小姐关系到底好到了何种程度,可以毫不顾忌让她带着客人去自家收藏礼品的地方?”
“可是再一想想,如果欧阳小姐只是个与家中小姐往来密切的客人,怎么能够让家中仆从如此不设防的接纳她去翻看今日客人们都送了什么礼品?毕竟事关人情往来金银细软,这些东西到底涉及各家隐私,在场的仆从们竟也不曾拦上一拦?所以我心中惶恐,在欧阳小姐走后,慌不择路,这才迷失了方向。”
席上原本端庄和蔼的朱老夫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姚至柔不急不躁接着道:“朱四小姐今日这及笄礼多么盛大,六公主若是真的在府上丢了贺礼,想来不仅六公主要委屈告诉给陛下知晓,这满京城只怕也要传个沸沸扬扬了……我被污一个偷盗的名声事小,最怕就是让陛下和京城所有世家误会,以为左相大人与兵部右侍郎欧阳大人,到底有多么的私交甚笃,才能让欧阳小姐在左相府行走如同自己家一样?”
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元康帝知道,只怕还真的会以为欧阳侍郎和左相的关系,根本不像表面的巴结那么简单。
帝王多疑,到时候只怕要怀疑左相府和兵部侍郎府是不是在结党营私,借着送礼的厚薄去排除异己?
朱聘婷原本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等着六公主发难。
听见姚至柔说得越来越离谱,她顿时慌得连忙起身过去拉姚至柔的手,又亲热又歉疚。
“这都是没有的事!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哪个下人忙乱之中给放错了位置,怕被责罚才推到了姑娘身上,我和母亲下来定会好生责罚,还请姚姑娘千万不要生气……”
朱聘婷这一拉,才注意到姚至柔头上原本的金镶碧玺莲花头面,已经换成了镶蓝宝石的一套。
朱娉婷身形一顿。
她方才怎么没注意,姚至柔头上戴的竟是澄澈闪耀的蓝宝石头面,不仅做工精巧,连石头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六公主所赠之物虽然难得,但姚至柔这套只怕更加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