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深以为然。
前世母亲也这么劝过自己,说那谢子阑也不是知进退守礼仪的人,承平伯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别光瞧着那些面子上的东西。
可是自己一心要风风光光高嫁,最后果真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委屈。
只是姚至柔又回头瞧瞧母亲,她是没有高嫁,却也吃了这许多的苦,受了这许多的委屈。
说到底,只要女子被要求一定要嫁人,无论高嫁还是低嫁,都要指望那个男人是不是有良心,终究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若是有一日女子可以自由选择婚嫁该多好。
过完年后,整个姚家便开始期待着正月过完承平伯府前来下定。
闵姨娘在等待之余,少不得哭哭啼啼忧愁一番姚至婉的前程。
“那承平伯府不管怎么说也是承爵几代的勋爵人家,婉姐儿一个庶女嫁进去,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的,人家定要嘲讽她是个小门庶女,再有那奴大欺主的,瞧着她是个姨娘生的,就算是欺负了也没人能去那堂堂伯爵府的内宅给她撑腰……真是想想就可怜极了,我的婉姐儿,是娘害了你呀!”
齐氏觉得闵姨娘说得晦气,却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现在姚至婉重新成为她心尖尖上的孙女,齐氏自然也担心她出嫁后会受委屈。
如果要解决庶出的问题,第一个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将姚至婉记到袁氏名下。
可是袁氏多年病弱,她既担不起教养之责,也不可能在将来姚至婉受委屈的时候去给她撑腰,这记不记的根本就没有区别。
第二个法子,便少不得将年前的有些传言重新提了出来。
“据说袁家本来是想让夫人和离回去陪伴袁老夫人的,但此事有悖常理,淑言知道了也只当不知道,没有让人来污老夫人的耳朵。”
闵姨娘将年前听到的事情告诉了齐氏。
如果说从前齐氏知道了会雷霆大怒,现在听到却十分的平静。
毕竟当初若真闹和离,对姚家并没有什么好处,还对名声有害。
如今,这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法子!
袁家既然败落,那也没多大价值了,左右这些年从他们那里也得了不少好处。
若是袁氏和离回袁家,将闵淑言扶正,至少承平伯府这门光彩的亲事能稳住。
毕竟袁氏一直白占着姚家夫人的位置,确实让齐氏很是不满意。
至于姚至柔,不管袁氏在不在姚家,左右她都是嫡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让闵姨娘扶正,齐氏是有些顾虑的。
而且袁家没人提起这事,姚家也不好擅自闹起来,否则就有落井下石之嫌了。
这件事情也就只好暂时作罢。
闵姨娘也只是借机试探一下,并没有指望一蹴而就。
但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承平伯却迟迟没有前来下定。
按照大周朝的规矩,男女合婚,要交换了庚帖,各自测吉凶告祖宗。
没问题的话,男方就要送上双数的礼品下定。
女方接下下定的礼品,这婚事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年前有腊月不议正月不办的传统,姚家尚可理解。
可出了正月后,姚家又等了足足一月,却依旧不见承平伯府前来下定。
姚至婉年纪尚小,出阁虽然不急,可这亲事总是要定下来才让人安心的。
姚家有些着急,生怕自家这到嘴的鸭子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