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福美人,是大年三十得宠幸,入宫也有半年多。
会这么巧吗?
我眉头紧锁,太后的身体自前两年就有些不大好,却从未出现过有人加害太后的事情,偏偏福才人来了,太后中毒病重。
“主子,安婕妤请您和连良人一道过去坐坐。”秋杉掀开门帘,微微福身行礼道。
我同连良人一道去了安婕妤帐中,她全身裹的严实,躺在榻上,气色尚佳。
已到秋末,又是在山上,晚风吹着有些冻人,我也拢紧了外衣。
“我方才听闻谢嫔,不,现在是谢良人的事情了,听闻你受伤,真是恨不得扑到你帐中瞧瞧,见你无事我便放心了。”安婕妤抬抬手,让左绫端上普洱给大家伙儿刮刮油。
这两日吃着烤肉,我闻着确是有些油腻,胃里一直不舒服,总想干呕。
我们将刚刚的议论又同安婕妤说了一遍,安婕妤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瞧着这福才人的心思似乎不在皇上身上。”
我甚是诧异,不在皇上身上是何意?
“你瞧,白长使新进宫,仅仅月余就晋了位分,要论宫里眼下最得宠的,便是白长使,在白长使进宫前,可是福才人恩宠最盛,白长使一来,便分了福才人的恩宠,可你们瞧,福才人对白长使是何态度。”安婕妤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细细想来,福才人似乎对白长使没有任何态度,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白长使。
“福才人好像没有什么态度吧,我瞧着她与白长使从未有过交集。”连良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说道。
安婕妤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正是如此,毫无交集,没有任何态度。”
“所以我才觉着她的心思不在皇上身上,若在意皇上,在意恩宠,面对一个新入宫便同自己争宠,分走自己恩宠的人,会毫无感觉吗?只怕这眼刀都能杀死人了。”
彼此之间交换了个眼神,这福才人当真是怪。
“你说的是,她的眼神都甚少在白长使身上,有时我见她看到白长使,都是十分淡然,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对白长使毫无任何情绪,不止是白长使,对旁的也是。”连良人附和道,想了想,再次开口。
“今日晚宴,皇上牵着宋可人,对宋可人关怀备至,我偶尔瞧到福才人,她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皇上和宋可人身上,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我垂首不语,忽而想到,福才人虽深得皇上宠幸,可她同皇上毕竟也只是露水情缘,只是干活时突然被皇上看上,对皇上没有情意,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白长使家世深厚,所以福才人不敢?”连良人轻声说道,不过话刚出口她就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妹妹当初母家也正在风头上,福才人都敢对妹妹下手。”
思前想后,都觉着是有旧怨的可能性较大,可我想了又想,也未觉着和福才人有何瓜葛。
“或许,是和家中的人有关,七间,你且去查查,福才人的家中,与你家有没有什么瓜葛,也有可能不是你同她有怨,而是风家和邵家有怨。”安婕妤放下手中的茶盏,关切的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轻声应下,“等回宫了我便遣人去仔细查查,不过如此说来,那福才人得宠,当真是皇上一时兴起吗?”
“你是怀疑......”安婕妤欲语还休的说,特意拉长了尾音。
我点点头,皇上甚少会途径那边,怎的就这般巧,遇上了福才人,对她一见钟情。
先前我怀疑皇上是不满太后,故意为之,后来细想想,那福才人也定是有让皇上喜欢的地方,皇上才会丢下合宫夜宴,同她共度良宵。
“皇上风.流成性,只要福才人稍稍用心,凭她的姿色,自是能入皇上的眼。”安婕妤的话让我后背一凉。
我很想当着福才人的面,问清楚,究竟是为何,她要花这般多的心思。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手上毫无证据,也只能是盯紧福才人,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同安婕妤和连良人又闲话了几句,我便回到了自己帐中。
第二日一早,我换上了新的骑装,原先的骑装浸了汗,已让涟芝拿去浣洗。
昨日李年来传过话,我便让秋杉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早早的在跑马场等候。
今日的狩猎有彩头,林子挂了只彩球,打满三只猎物就可以去找彩球,射下彩球,得彩球者就是今日的最佳者,可得皇上的赏赐。
昨日宋可人在众妃嫔里狩猎最多,皇上赏了她极为珍贵的银狐皮大氅,几张完好的银狐皮所制成,甚是珍贵,马上要入冬了,正正好用得着。
过了一会,福才人来了,她在角落里喝水,活动筋骨。
她只是个小小的苦役,对骑马射箭只是略通一二,和旁的世家千金完全比不了,只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
她抬起眼,对上我的眼神,深邃的眼瞳一眼望不到底,我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总觉得甚是神秘。
一会儿的功夫,她又移开了视线,背上一把弓箭,身影俏丽,难怪皇上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