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睡了小十天,您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些天,都是日日靠着参汤吊着一口气。”秋杉诧异的看着我。
十日?
我竟睡了十日。
“不过是被白虎抓了几道血痕,本宫怎的会睡了这般久。”我甚是奇怪,那几道血痕不过是外伤,连昏厥也应当是受了惊吓所致吧,怎会情况这般危急。
“主子身上确是有几道血痕,可要紧的是胸口上的伤,白虎的爪子穿破了主子的心口,主子心口上手指粗的血窟窿,一直往外喷血,怎么都止不住。”
“皇上身上沾满了主子的血,两个血人从树林里出来,要不是主子命大,那爪子偏离了心脏半分,主子此刻,已是见了阎王了。”秋杉回忆起那日的事情,一阵后怕,抽抽搭搭的说着。
难怪,难怪白虎的爪子一松开,我便失去了意识,原是它的爪子,在我的胸口上扎了个血窟窿。
也难怪我连呼吸都有些疼,这般重的伤,也亏是太医医术好。
我仿佛看到了白虎松爪的瞬间,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喷洒在皇上的脸上。
“皇上为了您,在围场多留了八日,还特意遣人去将骆大夫请了过来,骆大夫一路快马加鞭的及时赶到,才保住主子一命。”秋杉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原来是骆正初,他的医术果然高明,连太医都无法企及。
“本宫有些饿了。”十日未进食,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响。
方才醒来时还未觉得,喝了些水便觉着饿的紧。
涟芝出去端了碗米汤,一口一口的喂进我口中。
“对了,安婕妤知晓本宫受伤一事吗?”我担心安婕妤晓得我的伤,着急上火会动了胎气,慌忙问道。
“这般大的事,瞒也是瞒不住,小主重伤那日,安婕妤非要下床,还是连良人拦着才没让安婕妤下床,这几日,安婕妤也是着急上火,吃不下睡不着的担忧主子。”秋杉回话道。
“快去知会安婕妤和连良人一声,莫要让她们担忧。”我吩咐道。
连良人得了我醒来的消息,巴巴的赶了过来。
从她口中得知,那日我为皇上挡伤,被白虎袭击,是宋可人和皇上同时出手,把白虎一击毙命,才将我从虎口救出。
如我所想的一般,白虎松爪时,我的心头血喷洒了出来,溅出两米高,洒在皇上的脸上,皇上当时就慌了神,抱起我就往外跑。
也亏是皇上跑的快,反应及时,再晚一些,我的血就要流干了。
皇上出林子时,满身满脸都是我的血,活脱脱两个血人从树林里出来,吓坏了众人。
太医为我止住了血,但我失血过多,伤势又重,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连忙派侍卫快马回宫请骆正初,骆正初也是一路快马,赶到围场。
骆正初赶来后,吊住了我的性命,但我若是不能在十日里醒来,便是再也醒不过来。
“我们这次当真是被你吓着了,这十日是提心吊胆的,整颗心都悬着,生怕宫人来回禀不好的消息,安婕妤更是整日整日的吃不下,睡不着,眼瞧着是消瘦了。”连良人坐在榻旁,眉毛都拧在了一处。
“让你们担心了,好在还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我轻轻咳了两声,心口疼的厉害。
“你不知晓,你重伤那日,皇上在帐外整整站了一宿未合眼,直到骆正初走出来,同皇上说,吊住了你的性命,皇上才去休息。”连良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好在你福泽深厚,逃过这一劫,往后的日子便好过了。”
他竟在帐外站了整整一宿,我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感,他若知晓我非有心替他挡伤,怕是整颗心都伤透了吧。
我本想同连良人说此事,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不论是白长使还是福才人,我都无法将此事说出来,此事只能烂在她和我的肚子里。
此事便是我为皇上挡伤。
我正想着,骆正初掀开帘子进来了,连良人见骆正初来为我诊脉,便告辞离开。
他微微福身行礼,这几日在宫中,他将宫中的礼仪学的很好,已是像模像样。
“小骆大夫,多谢。”我感激的说道,若非是骆正初医术精妙,想来我已如了那个人的愿,魂归西天了。
“份内之责,主子无事,草民便安心了。”骆正初走过来,在我的手腕上放上一方帕子,闭眼搭脉。
过了一会,骆正初睁开眼,收起帕子,“主子这些时日还要好好的卧床静养,不可下床走动,养好伤口才能下床。”
我浅笑着说,“辛苦了,小骆大夫。”
正说着,涟芝掀开帘子进来,方才她去为我取药,这时拿了药回来,瞧见骆正初,微微低下了头。
骆正初也移开了眼,我瞧着俩人之间似乎颇有些尴尬,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跪安后,骆正初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不知为何,我觉着骆正初一定会留在宫中。
“涟芝。”我强撑起身子,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