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过是粗鄙之人,落了便落了,只要能伺候主子,便不打紧的。”秋杉看了看手上的疤痕,不甚在意。
进宫为奴为婢的人,早就把尊严和生命都抛诸脑后,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她一向忠心,甚是难得,我也生出了几分真心待她。
“本宫升了你做荣恩殿的掌事姑姑,往后这荣恩殿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要交给你和叶远了。”我柔声说道。
秋杉慌忙跪下谢恩,我抬抬手,让她起身,见她无碍,便放心了。
眼神落到另一张空着的床榻上。
霍天心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嘱咐了几句,我回到自己房中,冉霜已经备好了热水,给我净手。
这些天对她的观察下来,这丫头伺候的还算仔细,人也活泼机灵,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主子,奴婢昨日听您弹奏箜篌,真真是绝了,奴婢在乐司都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乐声。”冉霜的脸上总也挂着笑,让人看着就开心。
提起箜篌,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幼时练琴长了不少茧,母亲想方设法的为我保养这双手,去掉了茧子,如今才养的这手上的皮厚而不糙。
“你若喜欢,本宫以后无事便教教你。”我笑着说道,左右在宫中也无事,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那奴婢多谢主子厚爱。”冉霜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谢了恩。
月挂枝头,这会子已经入冬了,宫里寂静的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几声。
“皇上今儿歇在了何处。”我随口问道,也不知皇上从太后寝殿出来,去了何处。
“回主子的话,皇上去了宋可人的宫中。”冉霜回话道。
宋可人近日也甚是得宠。
我点点头,待冉霜伺候我洗漱后便睡下了。
过了几日,皇上派人来宣我去和安殿偏殿用洗军酒。
父亲来了。
我稍稍收拾了一下,带着冉霜和秋杉,去了和安殿。
路上,我碰到了福才人。
“给风少使请安。”福才人福身行礼,我微微点头,让她起身。
“风少使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送君酒吧?臣妾听闻皇上在和安殿摆宴给各位将士送行。”福才人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福才人的消息还是如从前一般灵通。”我浅笑着回答,也是笑的恰到好处。
我们之间的气氛融洽又疏离。
“可风老就不如从前那般威风了,臣妾真替少使抱不平,领军打仗,连个将军的名头都没有,臣妾甚是为少使担忧,万一底下的将士不听号令......”福才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
“本宫的父亲在外征战多年,底下的将士对本宫的父亲颇为熟悉,这一点福才人大可不必担忧。”我淡声说道,“皇上册封了本宫的父亲为帅,率领将士们迎战西绥,能为国效力,做不做将军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风少使大义,是臣妾狭隘了。”福才人说着,福了福身子,以示歉意。
我冷眼撇了她一眼,径直走过她,去往和安殿。
也不知她这是何意,刻意出言嘲讽两句,又能如何。
走进和安殿偏殿,父亲等人都已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