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涟芝,骆正初就移不开眼,我打发走冉霜和秋杉,留下他们二人说话。
“昨日的事你们都吓坏了吧?”我柔声安稳着,昨天骆正初紧张的浑身冒汗,临走时,鬓角的发丝都黏在脸上。
“微臣担心连累了主子。”骆正初边回应我的话,眼神一直偷偷打量涟芝。
“冉美人的伤还要你多多上心,不要落了疤才好。”我说着话,涟芝清理着地上的炭炉,重新生上火。
骆正初帮着生火,“微臣确实有研究这方面的药方,先前试验过几次,效果尚可,只是微臣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不留一丝痕迹。”
“无妨,尽力就好。”我浅笑着,其实我这里还剩着一些去疤痕的药膏,是先前为皇上挡伤时皇上赏赐,效果极好。
只是我思虑着剩这点不够冉霜所用,这会子送去像是打发叫花子一般,不太体面,想来想去还是没有送出去。
说了几句话,我瞧见骆正初每每看着涟芝,眼里都是情意,我的心里也苦涩的紧,何时,我才能有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我的人。
忽而想起顾经纶,心里更加的苦涩,我同他,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后来他们二人小声耳语了几句,涟芝匆匆的赶走骆正初,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涟芝二人。
秋杉正在屋外打理花木,我压低了音量同涟芝说话。
“秋杉家中的情况,你打探的如何。”我正色道。
涟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上面写的是秋杉家中的情况,都是她查访后从旁人口中得知再记下的,一字不差。
我从头看到了尾,基本上口径都一致,秋杉进宫时才十二三岁,他的父母为了给秋杉的哥哥娶个媳妇儿,将秋杉卖进了宫。
当时秋杉是极不愿意的,在家中闹了好几日,村里的人都知晓此事,拗不过哥哥娶亲的大事,秋杉的父母将秋杉绑着送进了宫。
这些我都知晓,当时我看中秋杉时就已经打探清楚了秋杉的底细。
而后来的事我便不清楚了,信中提到秋杉被送进宫以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原本秋杉的父母都指望着秋杉每月的月例银子好添补家用,没想到秋杉从未向家中寄过一分钱。
秋杉的父母不忿,到宫门口闹过好几回,每每都是连人都见不到。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岂是他们吵闹一番就可见到的,我摇摇头,替秋杉可惜有这么一对啃噬自己骨肉存活的父母。
闹了几次都没有什么结果,秋杉的父母就改写信给秋杉,可从未得到过秋杉的回应,他们便日日坐在村头骂秋杉,骂的十分难听。
看来,确实是我多心了,秋杉自入宫后就已经狠下了心,和家里断了联系。
没想到平常看着心肠甚软的秋杉在大事上这般果断,即便换做是我,我或许也会犹豫一二,藕断丝连。
“此事不要和秋杉提及,本宫还有一事想查明。”我将信纸带着信封一同丢进了炭火盆里,很快火苗吞噬了纸浆,化作灰烬。
“主子有何吩咐?”涟芝拨弄开上面的灰烬,露出下面的木炭。
我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其实此时我知晓是白苏苏的圈套,我犹豫有没有查明真相的必要。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我查明了真相,忽然将这事捅到皇上面前,也会变成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且时间已久,许多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
除非白苏苏还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一同曝出,皇上或许会小惩大诫一番,毕竟现在白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皇上还要顾忌些白相。
所以此事只要我心中清楚是白苏苏所为,记下这笔账日后再还就好,查清真相费时费力。
只是我总觉得此事是荣恩殿中有白苏苏的内应,不揪出背后将物证放在我宫中的人,我心里总是难安。
我甚至有些怀疑叶远,我怀疑是他所为,他又故意泼脏水给秋杉,挑拨我和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些,我便觉得有些头疼,我想不弄清楚此事,我便会一直疑神疑鬼。
“先前本宫遭人陷害,本宫想知道,究竟是谁将物证放到了本宫宫中,你想法子查查此事,即便是些蛛丝马迹也好。”我半合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这件事只有交给涟芝我才会放心,荣恩殿这么多人,只有她不可能是背后下手之人,那时她还在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