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嫔盛了一碗粥给我,是我最爱吃的玉蚌瑶柱粥,小小一口,鲜香味传遍整个味蕾,很是开胃。
“你忽然让我来下棋,恐不是下棋这么简单吧?”我挑眉问道,她若无事,只是想消遣消遣,怎么会特意说让我来下棋。
钰嫔递给左绫一个眼神,左绫递给我一封信。
我打开瞧了一眼,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头写着的是白丞相早些年犯过的事,桩桩件件,全都写的十分清晰,末尾还写着,真假一查便知,桩桩件件皆经得起查验,所言皆真,无一句虚言。
我脸色大变,皱起眉头,“这是从何处得来?”
“我也不知,昨儿下午我从外头散步回来,这封信便放在我的床上。”钰嫔茫然的摇摇头,又接着说道,“我知晓此事事关重大,我一时也没了主意,这不,赶紧让人差你今日前来。”
我沉默了一会,又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当真是写的十分详尽,什么都写在了里头,厚厚实实的十几张纸。
就连白丞相早年间卖官鬻爵的事情,分别将官职卖于谁人,多少银子,都写的很是详尽。
我看了一眼外头来来往往的宫女,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信放在你的宫中,有没有可能是你宫中的人放的?”
钰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当不是他们,他们哪有这么大的来头,我害怕,是有功夫高强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信放在我的宫中。”
倘若当真如此,此事甚是渗人。
能绕开宫中这么多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潜进钰嫔宫中,此人一定不一般。
即便是皇上这般的熟悉宫中部署,要想神不知鬼不觉,也会有些困难吧?我更倾向于是钰嫔宫中之人所为。
“这信,到底该如何处理,要不要拿给皇上过目?”钰嫔小声问询我的意见。
这封信对我和钰嫔以及所有想扳倒白相的人来说,都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即便信上所言非真,我们也只是将这信交给皇上,并非我们之过,顶多也就是挨皇上两句训斥罢了。
但就是如此,我觉得甚是不妥。
“信上所言若是真的,为何要送给旁人,让旁人得这检举之功?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放到你的寝宫,为何不直接送给皇上,或者其他官员府中,后妃不得干政,送给官员比送给你要好得多,这里面实在是有太多疑点了。”
我缓缓说来,越想越觉得破绽甚多。
此人一定是对后宫十分的了解,知晓现今在后宫中,最想对付白相的便是我,而钰嫔,同我关系最好。
送信的人是担心将信交到我的手上,我会怀疑,所以送到钰嫔宫中,好让钰嫔一时冲动,将这信送给皇上。
那这人不仅是对皇宫十分的了解,对我和钰嫔的性情也是十分的了解。
只是这人算漏了一点,钰嫔有时确实是性子急了一些,容易一时冲动,可这么大的事情,依着她的性子,定是会慌了神,来同我商量。
别看钰嫔平日里性子直率,强硬,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一遇到事比谁都容易慌神。
“那不如我让父亲去查查他信中所言是真是假,再做决断?”钰嫔犹豫着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我摇了摇头,无论真假,这事我都不想沾上身。
信中写的这般详细,详细到恐怕连白丞相自己都记不得这般的仔细了,偏偏这人记得这般详细,还是多年前的旧事,我觉得很是不对劲。
即便是真的,要检举,也不能由我们出面,我虽很想对付白相,但此刻稳固风家根基更为重要,风家根基不稳,这个时候就算是送上门,对付白相也不是好时机。
“那这送上门的机会,我们就这么放弃吗?”钰嫔眼中多有不甘。
她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我想了想,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这事不论是你出面还是我出面都不合适,但你说的对,送上门的机会,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勾唇一笑,“既然送信的人想让拿我们当刀使,我们也可以来一招借刀杀人,将计就计。”
如此这般,即便是有什么陷阱,也与我们无关。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烫手山芋,烫着别人的手总比烫着我们自己的手要好。
“果然还是要同你商议,你这聪明劲儿当真是可惜了,要你是个男儿身,定能有一番大作为。”钰嫔脸上的笑都快咧到了耳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