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顾先生差人送来了好些画卷。”秋杉捧着七八个画卷走进来,放在桌子上。
我摊开画卷,是顾经纶画的风景画,里面的山山水水都是别国的景色。
风沙漫天的大漠,孤海里的小船只,每一幅画下面都有他的题诗。
顾经纶的丹青技艺高超,文采也十分斐然。
“偏叶行舟无人伴,画前佳人遥相顾。”我小声的念着画上的题诗,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眉眼里都是笑。
秋杉见我如此,也十分的开心,“主子,您这么喜欢这些画,要不要挑一幅喜欢的挂在房中。”、
我摇摇头,“不必,好好的收在本宫的那只箱子里便好。”
上面的题诗虽说只是暗指,但只要有心人细细寻味,也能看出里头的端倪,这画自然是不能展露在人前。
“好,奴婢这就收起来。”秋杉从我的床底下拉出一只箱子,里面装着我的嫁妆,秋杉将这些画卷和我的嫁妆放在一起,重新合上,锁好,才放回到床下。
自顾经纶也同我表明心迹以后,我便一直将他为我画的小像贴身带着,时不时的拿出来瞧瞧,就好像他就在我身边一般。
“主子,骆太医来了。”秋杉小声回禀道,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涟芝,涟芝立马秀红了脸,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神情。
骆正初走进屋子,同我行礼后眼神一直落在涟芝身上,坐到一旁给涟芝看脸上的红印。
这几日骆正初日日都来给涟芝瞧脸,用药以后,涟芝脸上的印已经褪下了一些,大概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涟芝脸上的红印才会完全消除。
“主子,皇上请您过去一趟。”李年忽然来了荣恩殿,神色有些匆忙。
我蹙起眉头,小声问道,“劳烦李司事跑一趟了,皇上忽然传召,李司事可知道是何事?”
递给秋杉一个眼神,她从荷包里拿出几片金叶子塞进李司事的手中。
李年手一挡,拒绝了秋杉的金叶子,一脸为难的说道,“主子,您还是赶紧动身吧,等您过去了便知晓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李年连金叶子都不收,定是严峻的事情。
“本宫这就随司事走一趟。”我赶紧起身往外走。
我带了秋杉一同前往,让涟芝留在了荣恩殿,若发生了什么我无法解决的事情,她在荣恩殿也好想想法子。
走在路上,我心里很是忐忑,这几日风平浪静的,皇上突然传召,我实在不安。
和安殿里,气氛十分的沉重,皇上背对着我,站在书桌前,两手撑着桌子。
看着背影,便知晓皇上动了肝火。
我看了看,殿里没有旁人,只有皇上一人,稍稍安心了些。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我福身行礼,声音回荡在殿中。
皇上转过身子,让我起身,眼里却全是怒气。
“这是刚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你过来瞧瞧。”皇上的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册子。
我顺着皇上的眼神看去,垂下头,小声说道,“皇上,这不合规矩。”
“你倒是守规矩,可你的父亲,三番四次的违背朕的旨意,怎么,是觉得朕这大御无人了!”皇上啪的一下将奏折摔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我跪下.身子,“皇上息怒!父亲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父亲在外征战多年,还请皇上相信父亲的判断。”
“相信?上一次,朕相信他,换来的是什么?是数万将士的无辜牺牲!上一次,你们说是有人陷害,这一次呢?这一次怎么解释!”皇上怒气冲冲,低吼着说道。
我微微蹙眉,经过上次的事情,父亲行事定是更加稳重,绝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再次上演。
“请皇上相信父亲。”我再次说道。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这么说,但我相信父亲,他若是这么做,定是有他的原因。
“依朕看,你也不适合再管理后宫了,先前让你暂代后位,执掌凤印,你这几日便将凤印送到钰嫔宫中吧。”皇上冷冷说道。
“臣妾领旨。”我朗声应下,缓步退出了和安殿。
其实皇上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父亲,这一战,若是赢了,皇上自然是高高兴兴的为父亲庆功,可若是输了,皇上便只会怪责父亲,怪责于我。
我一刻也没有耽搁,让秋杉去将凤印送到了钰嫔宫中。
好在皇上生气归生气,没有把六宫诸事和凤印全权交由白苏苏,不然这后宫,怕是要热闹了。
“主子,连少使来了。”涟芝小声说道。
我刚刚回到荣恩殿不久,连少使便来了,看来她也是得了军中的消息,才特地赶来。
“妹妹!”连少使人还未进屋,隔着门我便听到了她唤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