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里面,刘妃坐在床榻旁小声安慰着可良人,一转头,我瞧见钰嫔也来了。
“这是叶远在御膳房找到的帕子,臣妾已经找太医问过,帕子上的草药味儿正是落胎药的味道。”我同刘妃和钰嫔行礼后,将帕子递给刘妃。
“叶远,你去和安殿跑一趟,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告知皇上,问问皇上的意思。”我侧过身子,对叶远说道。
皇上让我重新执掌六宫,这些个琐事,又是落到了我的头上,全听着我做主便好,出于对刘妃的尊重,我才在做事前都先知会她一声,以示她的位分尊贵。
“沅良人?怎会是她......”可良人很是意外,小声喃喃着,面露沉思。
“此事尚没有定论,只是怀疑而已,是不是沅良人做的还有待查证。”我轻声说道,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就是苏子颜,心中猜想而已,可别冤了苏子颜。
刘妃也附和着,显然她也是不信的,苏子颜看起来很是柔弱胆小,不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讲了几句闲话,李年传话来,待皇上商议完朝政便过来。
事关汝安侯和皇嗣,皇上自然是要重视。
“倘若真是沅良人,皇上会如何。”可良人喃喃着,一张小脸布满了泪痕。
此时,恐怕可良人是十分不愿背后下手之人是苏子颜的,皇上顾忌着汝安侯,此事定是从轻处置,能掩就掩过去了。
她如何甘心自己的孩子枉死。
“照顾好身子要紧,这些事情,有皇上做决断,你要做的,是保全自己,没有什么比得宠更要紧的。”我拿着帕子,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慰她的情绪。
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打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头,屋子里的光也暗了下来。
秋杉点上两盏蜡烛,屋子里的光才通明了些,这才午时,这雨还会下的更大。
啪。
“应良人,你进宫也好些时间了吧?皇上连你的面都不见,足见你有多讨人嫌,本宫奉劝你啊,讨人嫌就躲远点,别出来碍眼!”
伴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外头白苏苏的声音传进我们的耳中,声音大的恐怕连宫外都听见了,我和刘妃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走到门口。
门口的雨水溅在我的脚上,打湿了鞋尖,外头,应书鸢浑身都是雨水,一旁的小宫女倒在地上捂着脸,饭菜和瓷片散了一地。
主仆二人,好不狼狈。
而她们对面,白苏苏眉头紧蹙,眼中恼意颇深,一只手提着裙摆,上面沾着些污渍。
看来是应书鸢的小宫女端着饭菜,不慎撞到了白苏苏身上,引得白苏苏发脾气。
白苏苏甚是爱美,先前.戏台子的事情便知晓,一下雨,她的裙摆上本就沾了不少泥,满脸的不高兴,应书鸢的小宫女又撞了上去,白苏苏便拿着她们主仆撒火。
我瞧应书鸢浑身发抖,神色惶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闷不做声,连忙让秋杉去拿伞来。
秋杉撑着伞,我走进雨中,挡在应书鸢面前,秋杉把手中的另一把伞递给小宫女,她连忙起身给应书鸢撑伞。
这小宫女瞧着稚嫩,年纪轻,也不懂如何做事,我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她便立马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害怕。
“柔长使,虽说你比应良人位分高一些,想要训斥她也合规矩,可这般大的雨,你如何能让应良人在雨中淋着。”我厉声说道,眼神看到应书鸢脚边的伞烂了一半,一瞧便知道是白苏苏发脾气,弄坏了她的伞。
应书鸢本就是个冒牌货,又不得宠,行事一向低调,过的没比当初的连少使好多少,下着雨,身边也只有一个宫女,宫女端着午膳,应书鸢便亲自撑伞,着实是有些凄凉的场景。
“臣妾还没有恭喜汐长使呢,马上就要册封汐婕妤了,这位分也是比臣妾高了一些,所以才这般颐气指使的训斥臣妾。”白苏苏不屑的看着我,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汐婕妤真是生了一副好心肠,处处装好人,你不累吗?”
我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本宫从未想过要装好人,也从未想过要刻意为难与谁,柔长使,本宫出言,帮的可不是应良人,而是柔长使你,在这后宫,太跋扈的,都没有好下场。”
我咬重了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警告她一般。
她要谋后位,我也要拿回自己的位子,从一开始,我和她的立场就不可能相安无事。
我一向不喜欢与人撕破脸,与她,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自然也算不上是撕破脸。
白苏苏眼神躲了一下,似乎被我刚刚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下,她很快便恢复如常。
“有没有好下场可不是汐婕妤说了算,这后宫,姓慕,不姓风。”白苏苏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她,“自然,这天下也是皇上的天下,姓慕,不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