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太后的性子昨日竟一言未发,容忍皇上留下邵佳澜的性命,的确很是反常。
太后对圣纯皇后的杀伐果断,牵扯出邵佳澜的事情,她便是再想用手腕,也得顾忌皇上。
她同皇上的母子之情,我同皇上的夫妻之情,这两样,都让太后再不满也容忍下了邵佳澜。
可我不想忍。
安贵妃的惨状,无数个夜里在我眼前浮现,我如何能忍。
“本宫知晓,告知太后娘娘不必担忧。”我说话温吞,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人前,我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曾反抗太后,不曾反抗皇上,龄芝听言,没有多疑,回去同太后复命。
鸾凤殿门口,风玥镶小小的身子在长廊里张望,似是已经等我很久了。
“皇后娘娘!”风玥镶见着我,扑过来,担忧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臣女听闻雨露殿的事情,担忧不已,无奈被禁足于朝华轩,今日一早门口的守卫撤去,臣女赶紧来瞧瞧!”
风玥镶受我连累,被禁足朝华轩,也是难为了她。
我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到里面说话。
也不知这小丫头从哪里拿出个雕刻的小人偶来,宝贝似的递到我手里,“上个月长赋雕刻了个臣女的人偶,见他雕工精致,就又问他要了个娘娘的人偶,娘娘瞧瞧,这人偶和娘娘一般无二呢!”
长赋?
我思索了一下,是西绥六皇子的名讳,一段时日不见,他们二人竟如此亲密,连尊号都免去,直呼名讳了。
“想不到六皇子还有这等手艺。”我左看右看,真真是惟妙惟肖,赞叹几句,后又敛起了神色。
“玥镶,你若不想留在宫中倒也容易,只是宇文长赋是西绥六皇子,你非皇室中人,便是因着太后的福泽,算是半个宗亲,可你与六皇子却是身份悬殊。”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上同我说,让风玥镶进宫,可瞧着皇上对她并无什么情意,我找个由头遣她出宫不是什么难事,想来皇上也不会追究,只是她心属六皇子,却是个难事。
即便是质子,也是西绥的皇子,要在大御娶亲,也得是大御的皇室公主才配的上。
风玥镶低下头,小声嘀咕,“娘娘您说什么呢,臣女同长赋只是知己好友,没有旁的。”
她双颊通红,情绪忽然低落,我叹了口气,世上之事,总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待明年,本宫寻个时机送你出宫。”
我能做的便只有如此,剩下的事,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