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姜楚便环顾一周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偏不倚正好斜对着戏台子。

此刻外面天是大亮，茶楼里的人却不少，七七八八坐了三分之二。

小厮也忙活地抽不出手来照看他们，姜楚就自顾自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大多数客人都不约而同点了一盘零嘴磕着，时不时伸手抓上几把，边吃边聊着一些琐碎的事儿，还有几桌不断地往台上张望。

每张桌子都隔着一定的距离，四周嘈杂，姜楚也没能听清他们聊些什么，眼珠子也跟着过了一眼台子，空荡荡的，她顿时有些不解。

“要些什么？”小厮咧着标准八齿笑，习惯地双手在胳膊上的干毛巾搓了搓，竖起耳朵听着。

姜楚这才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下意识瞧着坐在对面的苏卿云，却猛然对上了他含着黑云翻滚的眼睛，登时愣了一下，再瞧过去时已经消退了，还是那双澄澈的眸子。

“一份招牌。”苏卿云若无其事地先收回视线，对着小厮说道，礼貌地勾了勾嘴角。

小厮闻言眉毛扬了起来，“得嘞！”

姜楚心里刚冒出来的异样瞬间烟消云散，也跟着道：“一样，再来一碟蜜饯吧。”

小厮得令后就退下了，在等东西上来的时间段里，姜楚沉默地坐了一会就忍不住找话聊：“你喝过他们家的招牌？”

“没有。”苏卿云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的人流，留着一个瞧不出情绪的侧脸给姜楚，“招牌就如同店家脸面，总不会太差。”

姜楚当然知道，只是想找些话来打破无言，随即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徒儿真聪明！”

苏卿云眼睛悄悄眨了两下，没再接话，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神识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等到回复姜楚也不在意，正打算再摸索一些话来的时候，却猛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好戏就要开场了！”

紧接着就是客人潮水般的欢呼声。

姜楚疑惑地瞧向发声的地方，原先空旷的戏台子不知何时站着几个穿着简易戏服的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拿锣鼓的小厮。只消过去一眼她就明白了，这是要唱戏了。

台上小厮敲了几下，茶楼里响起了“哐哐”几声，彻底把余下的交谈声给溺了，小厮清了清嗓子：“第七回，正式开场！”

姜楚侧着身子拉过旁边的一个人小声询问：“这是在唱些什么？”

那人诧异地看了姜楚一眼，“姑娘你竟然不知道么，这是在演最新上的话本子，桃花侠大战黑娘子呐！”

“……”姜楚沉默了一秒，故作恍然大悟，“这个啊！我知道了，谢谢。”

被问的那个人心已经不在这边，随意地摆摆手，眼珠子就抓着戏台子不放，连眨都不愿意眨两下，生怕错过了一点情节。

姜楚内心说不出什么感受，等着等着也就看了进去。瞧见黑娘子一把小匕刺进桃花侠胳肢窝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