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欣马车刚回到将军府,就见到了女皇座下的禁卫军拄着武器围在她门前,她突然张大嘴冷笑几声,果然,她就知道封箬不会轻易放过她。
对外宣称是,尽管无罪释放,蒙欣也要禁足将军府,罚一月俸禄,直到蒙胧孝期结束。实则是为了监视和限制她的行动,不,应该是阻止她去找乔珺!
蒙欣无视那些禁卫军,一步一步地昂首走进将军府大门,嘴角缓缓上扬,无声地说了一句。
“可惜,已经晚了……”
在封十五的掩护下,夙裳一行人顺利出了郢都,天黑之际到了封十五提前准备好的客栈房间。
郢都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听说了。
这一路上过来,人人都在七嘴八舌地高谈阔论此事,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尽管夜已深,这家客栈里仍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他们一进门就听见有人急匆匆地争辩着,声音很是亢奋,“嘿!那蒙欣兵权在身,女皇肯定不能逼她逼得太紧,否则她一旦反了,女皇还不一定能挡住。你说能不放吗!”
此番言论很快遭到别人的反对,只有人群中又一个人站起来,“蒙欣有兵权又怎么样!这天下还是姓吟的,她再猖狂,如今也只能禁足在家!别忘了,丞相虽然求情放了她,可不代表丞相怕了她!”
那人不甘心,继续争辩道,“嘿你这人!我又没说丞相怕了她,我是说事实,蒙欣只是禁足了,可是其他的女皇也不敢动她!咱们丞相求情只是心善而已……”
“哼!那是,咱们小丞相宅心仁厚!蒙胧陷害老丞相不成反而死了,小丞相只是心疼蒙欣那丫头没了娘,心软放她一马!”
这话一出,就像是戳中了众人的共鸣,本来紧张的气氛瞬间其乐融融了起来。
“对对对,小丞相太心善了……若是我,谁敢害我,非弄死他们!”
“哈哈哈哈我支持……”
夙裳听见四周都是夸奖封箬的话,突然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善?”
脑子里突然想起破庙里封箬冷淡的脸庞,“自从来到这里,我再也没有信过有人是单纯无目的接近我的,几乎都想我死。”
“可我想活,所以,她们得死在我前面。”
重羽看着那些人重归于好,不由得赞叹道,“封丞相的人缘倒是不错。哎,你说,封丞相是真的只是一时心软去求女皇放了蒙欣的?”
重羽拉了拉夙裳,夙裳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封箬盯着柴火出神的脸,以及那声低声的询问,“小乔,我有变得让你感到陌生吗?”
夙裳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后耸耸肩,摇了摇脑袋,“你猜!”
“……”
重羽白了她一眼,又拉过封十五,“你说嘞,你家丞相为何去求情呀?”
封十五也凝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看着重羽好奇的眼睛,义正言辞地回道,“做下属的,妄议主子是非乃大不敬,请公子不要为难十五了。”
“……”重羽乖乖闭嘴。
齐坤和巧雁则是躲得重羽远远的。
封十五告诉他们,这四周藏有封家暗卫,会一直保护她们直到安全。
夙裳道谢后,封十五便隐去了身影。
巧雁愁着一张小脸,愤愤不平地在夙裳耳边鞭挞着淑太妃的不是,沈月是夙绝杀的,可是夙绝是夙裳亲哥哥,巧雁自然不敢乱议夙绝的不是。
夙裳听着,只觉得脑袋胀痛,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她挥手打断巧雁的喋喋不休,让她先下去休息。
她自从决定回黎卉国后,这一路上一直心跳如鼓,莫名一股慌乱萦绕四周,也不是担心蒙欣的人杀过来,只是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或者是觉得这个时候回去并非明智之举……
她应该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这时,油灯火苗一晃,重羽咻地自窗口翻进来,靠在窗棂边,打趣道,“怎么,没心没肺的臭丫头在为母亲之死悲痛欲绝?”
夙裳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目光落在重羽那貌似嬉皮笑脸却不乏担心的神情上,松了口气,“门没锁,怎么走窗?”
重羽观她神色无异,这才施施然走上前,挨着她坐下,“哎呀,你那个叫什么燕子的小婢女说你正经受着丧母之痛,不许人探望呀~如此,无奈之下也只能走窗咯!”
夙裳轻轻笑了笑,重羽瞧了瞧她,道:“嘶——一般人丧母确实痛不能生,恨不得随母亲而去,反观你,竟然还挺冷静淡定的,心真硬……”
重羽笑嘻嘻地盯着她,这番话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贬她,不过夙裳也不在意。
只平淡道,“人已经死了,再多的悲痛也无法挽回不是吗,还不如想想办法为她报仇…”
夙裳说话时没有平时的不正经,连笑容都比平日里稳重了很多,重羽细细瞧着夙裳不变的眉眼。
“那为何急着回去?”
重羽猝不及防的一问如同当头一棒喝的砸得夙裳眼冒金星,她顿时脑子如同裂开般疼痛难忍,一张脸刹那间凝皱成一团。
是啊,为什么急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