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武功不弱,一时间难分胜负,可恨那黑袍下手招招杀意,一招一式卯足了劲全往欧阳浚背上的伤口处打。
趁其一个疏忽,又一脚踹向他背上的羽箭,力道大得,竟然踢歪了箭身。
欧阳浚疼得面目狰狞,痛骂道:“娘.的!你这卑鄙小人!”
欧阳浚倒吸着冷气,疼得牙齿都在打颤,此时天空又是一个惊雷乍响,那一刹那印亮了他苍白的脸色。
雨下得更大了,滴滴摔到地上溅起老高的水花,欧阳浚浑身湿透,浸湿了雨水的衣衫笨重不已,他仍要冲向黑袍,又三根银针随之而去,“今日便是死这,老子也要看看你是何方妖孽!”
天运不济!他身上带着的毒粉全被这雨水化了个干净,如今只能肉搏。说实话,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实打实和别人硬扛了。
话不多说,时不待他,黑袍已经抽出一把匕首揽在胸前,他连忙刹住脚,就地一个腾身便扑了过去,黑袍有条不紊的应付着。
天色越发黯淡,眼见着快黑了,雨势又大,欧阳浚不一会儿又漏出一个破绽,那黑袍一刀便划伤了欧阳浚的胳膊。
他笑音如魅,咯咯笑着:“欧阳公子,你没有发现你的速度慢出新境界了吗?”
欧阳浚没有理他,倒是寒毅的声音急切地响了起来:“欧阳,别打了,你中毒了……”
他怎么可能中毒!他可是从小玩毒长大的,怎么可能……
欧阳浚还在恍惚中,黑袍已经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欧阳浚下意识地死抓住黑袍人的脚猛地一拉,趁机清醒了几分,又三根银针飞了出去,直接刺飞了黑衣人头上的黑袍,还未看清脸来,然而自己却弹了出去。
寒毅手忙脚乱地在后面接住了欧阳浚,挡不住冲击,两人双双滚了好远才停下来,黑衣人的脸暴露在雨中,看清面孔的两人皆是一愣,“皇帝?”
没错,此人正是祈霏国小皇帝迟登。
“迟登,你怎么在这?”
这时,匆匆赶到的滕溪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此番情景,忍不住惊呼。
迟登笑得天真,看起来还确实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少年,懵懂不谙世事,只管邀功道:“师父,徒儿来帮忙啊,师父且在一旁看着,剩下的这些粗活就交给徒儿吧。”
滕溪还未来得及阻止,迟登已经行动。
这小子看起来瘦弱矮小,下手却一点也不含糊,就是作为他师父的滕溪也着实为此震惊了一把。
而清楚捷径,好不容易追进来的寒慕不巧正好赶上了这场她此生再也无法忘记的噩梦……
欧阳浚中毒越来越深,连带着眼角发青,唇色发乌。
他仍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挡在寒毅面前,迟登一脚踹开他,还用力踢了欧阳浚几脚,手中的匕首直插寒毅胸口,然而地上的欧阳浚及时拽了寒毅一脚,寒毅身体一歪,致使迟登这致命的一刀仅仅伤到了寒毅肩膀。
迟登暴怒,逮住欧阳浚一顿乱揍,骂道:“欧阳浚!你找死!”
滕溪看不下去,立马喝道:“够了!”
迟登果然停手了,这时铁甲骑兵的总兵立马将一把宝剑送到迟登面前,迟登拿过宝剑,二话不说直接抽出剑来刺向一边的寒毅。
电光火石之间,滕溪那一声“住手”还没喊出来,谁曾想欧阳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将寒毅死死护在身后,长剑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腹中。
“欧阳——啊——”
寒毅突然爆发了一股力量,抱起欧阳浚便往后面挪去,却让赶尽杀绝的迟登一剑砍伤,不慎双双坠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阴暗的环境又大雨如瀑,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起来青涩的少年皇帝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一面,杀人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都以为滕溪是叫住他的。就连暗处的寒慕也是,她这厢还未缓过神来,她的哥哥和欧阳大哥,已经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消失在了她面前。
“哥……哥!”寒慕正欲冲出去,却让身后的管家给捂住了嘴,钳制止了她的行为,他压低声音劝诫道:“小姐,万不可冲动,他们人多势众,此时出去是找死啊小姐,听老奴一声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不!
迟登笑容灿烂,讨赏似的凑近滕溪,嘻嘻笑道:“师父,徒儿听闻你要讨伐落月山庄,这不,放下宫里的事务便赶来了,师父,徒儿,没让你失望吧……”
滕溪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寒慕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雨水浸湿了头发,顺着发丝流了下来,她“呜呜”低声哭泣着,在滕溪回头的那一刻,正对着光亮处,她徒然睁大了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