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我以为是真的呢。”

    这时候，眼看到家了，陆殿卿却骑着车子一个转弯。

    陆殿卿冷着脸，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林望舒，你没完了是吗？”

    她笑着说：“这虾耙子都是鲜活的，肯定够味，我现在恨不得天天跑你姑那里被她叨叨教训！”

    陆殿卿耳根都红了，他机械地点头：“好，谢谢，我明白了。”

    无论结婚还是生孩子，都得单位拿指标，有些单位卡得严，没指标，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孩子。

    陆知义有些无奈了：“那回头想想法儿。”

    林望舒听着，便笑了：“姑母说得有理，其实我也这么想的，我看我工作都不用干了，就等着怀孕生了孩子，在家里照顾孩子多好啊！”

    陆知义无奈：“那不是耽误了嘛！你看殿卿才二十多，他都已经小六十岁的人了，到底是要孩子晚吃亏了！”

    陆殿卿：“我最近几年没办法一直守在国内，万一你怀孕生了孩子，你一个人照顾，你还不得骂我？”

    当下赶紧跑出来了。

    这让林望舒对陆知义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她这个人虽然挑剔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讲理，况且对陆殿卿不错。

    临走前，恰好送来一箱子新鲜的虾耙子，说是时令货，陆知义便拿来一个塑料箱子，取了一些，里面又放上冰：“你们带着回去，晚上蒸了吃吧。”

    林望舒：“啊？”

    陆殿卿便咨询了安全套，工作人员一听，让他登记，最后发给他两个。

    不过当然了，还是得先高考过后再说，那毕竟是自己的人生大事，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陆殿卿：“姑母，你也知道，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单位指标卡得紧，我才二十三就要结婚，让单位盖了章，这就占了一个指标，回头生孩子，我再申请特批，肯定不合适。”

    其实生孩子这个事，她并不排斥，因为各种原因，她上辈子和孩子无缘，如果可以，是希望这辈子能有一个的。

    陆殿卿拿到手，却见那是白纸袋子包装着的，上面有红色的印刷字迹，他看了看：“这上面写着一次性使用。”

    于是林望舒言语中也就多了几分亲热，喊了好几声姑母，又向陆知义请教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惹得陆知义传师授道解惑一般，很是殷切慈爱的样子。

    她低叫：“你干嘛——”

    林望舒脸红耳赤羞得直接挠他，自然是挠不过，被陆殿卿抱着进卧室了，气得她两条腿直踢腾，被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踝。

    旁边姑丈道：“这些都是晚辈的事，操心多了没用，儿女自有儿女福，你看大哥三十五岁结婚生子，现在不是也挺好？”

    工作人员扬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有两个还不知足，你想怎么着？咱这都是限量的，哪能可着你一个人用！”

    听那意思，过几年如果形势好，他是想将藏品中的一部分赠送给故宫博物馆。

    她当时虽然在笑，其实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林望舒：“……”

    陆殿卿这时候开口了：“姑母，一时半会，我们还不能要孩子。”

    陆殿卿：“最近也紧张起来了，主要是和我同时进了一大批新人，都差不多这个年纪，都想结婚。”

    林望舒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当下两个人自行车一转弯，直接过去了计生办。

    陆知义觉得这个侄媳妇倒是有些上道了，不过还是道：“也不能这么说，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不过这两年计划生育卡得越来越严，单位生育指标也不好弄，趁着我们现在都能使上劲儿，先把孩子生了，一口气生两个，孩子落地，以后政策怎么变动咱都不怕了。等孩子大一些，家里给你安排一个新工作，清闲自在地干着，这日子多滋润！”

    陆殿卿却从后面直接抱住了她，低首绕过颈子吻咬她。

    陆殿卿：“只是那么说，不那么说，怎么会特批呢。”

    其实吃东西这种事，哪能少了林望舒，她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现在既然拿到手了，那当然是吃！

    等放好了，她就听到身后脚步声。

    她说完这个，大家都不吭声了，连那边表姐表弟都不敢接这话茬，好在姑丈说起自己的钟表：“等会带着小林过去看看，我那些钟表有些年头了。”

    陆殿卿单位在国外的多，这种情况，早早结婚的少。

    陆殿卿：“我想起来了，我们应该去申领安全套。”

    林望舒虽然嘴馋，但并不想要，便忙说：“我可能对鱼虾类过敏，不能吃。”

    陆殿卿：“上车。”

    吃完饭后，果然去看了姑丈收藏的钟表，都是上个世纪英法制造，带着珐琅和烧蓝的装饰，华丽精美，还有很多奇巧机关，能自动打开。

    陆殿卿磨牙，很不友善地看着她，脸都是黑的。

    林望舒拼命捂着嘴，生怕笑出声，但实在不行，这怎么忍？

    林望舒：“也有道理……”

    陆殿卿瞥她一眼，明显是不满。

    林望舒：“那东西我又不戴，是你戴，当然你去要！”

    “这毕竟是老东西了，现在再想弄到不容易，留给子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败了，上缴给国家，也算是给国家留个东西。”

    林望舒：“干嘛去？你不认道了？”

    陆知义：“为什么？”

    林望舒赶紧上车，反正胡同里也没什么人，她毫不客气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欢快地道：“我要吃虾耙子！我还想吃炸酱面！”

    林望舒：“孩子？”

    林望舒抿唇，笑看了陆殿卿一眼，却见他神情正经，一丝不苟。

    陆殿卿拿着那两个小玩意儿：“同志，请问可以多给几个吗？这才两个，不是用两次就没了吗？”

    林望舒伸手掐他腰：“我看你还想挨掐！”

    陆殿卿在她耳边低低哑哑两个字。

    陆殿卿：“今天我要是不及时说话，我看你能和我姑母打起来。”

    陆殿卿：“望舒才二十一，这么早生，就算能拿到指标，别人也说是开了后门，回头传出去，别人不会追根问底，只会以为是我父亲为我开绿灯，对父亲影响也不好，现在正是他的关键时候，还是要谨慎。”

    工作人员：“对啊，写着一次性使用。”

    林望舒一听：“瞧瞧，这都什么事，敢情娶媳妇是为了有人照顾家里！”

    这爱国情怀，听得林望舒顿时多了几分敬佩，连带着对陆知义的那一份小小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她总算笑差不多了：“好了，赶紧回家吧，我想吃虾耙子，我们蒸了吃！”

    陆知义：“你看你父亲年纪大了，今年眼看着五十八了，这个年纪也该盼着孙子了，你进了门，左右也没别的要紧事，赶紧生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给家里开枝散叶了。”

    心里却想，算你发言及时。

    陆殿卿面无表情：“很好笑吗？”

    再说了，那一百元的红包实在是局气。

    陆殿卿一直没说话。

    就这么到了家，打开大门，林望舒拎着那虾耙子进厨房放下，陆殿卿上门闩放自行车。

    林望舒想了想，没说话，一时倒是想起刚才陆知义说的。

    陆殿卿：“你故意推我进去要，自己躲着。”

    林望舒也就笑了，她想起陆殿卿说起生育指标的事：“真的假的，你们单位那么严？”

    陆知义：“殿卿爱吃，带回去给殿卿蒸了吃。”

    旁边一五十多岁妇女噗嗤笑出声，抬头看向陆殿卿：“小伙子，悠着点，别那么勤快不就行了！”

    陆知义听着陆殿卿说的，也觉得犯难，最后叹了一声：“这事，其实还是能想想办法，我回头问问吧……”

    正谈得融洽，陆知义问起来林望舒的工作：“其实这个工作倒是也还行，中学老师，清闲，有寒暑假，以后怀了孩子也方便，更能有清闲功夫养孩子。”

    陆殿卿：“这两年晚婚晚育一再强调，北京各单位确实抓得很紧，不过我们单位特殊情况，直接说不赶紧结婚去了国外家里就没人照顾了，一般都会批准，至于生孩子，更是随缘。”

    林望舒学着那阿姨的声音：“小伙子，悠着点，别那么勤快不就行了！”

    陆知义：“我怎么记得你们单位指标不紧张？”

    于是这才算完。

    等出了胡同，陆殿卿道：“你不吃虾耙子？”

    如果能早点生，当然心里早点踏实，不然悬在心里也是一个事。

    陆殿卿也就没客气，谢过陆知义，告别了姑丈等人，拎着虾耙子出去。

    林望舒见此，耍了个小心眼，推着陆殿卿去问，自己躲办公室外面，假装不认识他。

    林望舒躲一边，这些话都听得真真的，早憋不住想笑了，看他出来脸红耳赤的样子，更是忍不住。

    很快中午饭上来了，饭菜是很讲究的，看得出，应该是精心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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