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这个清汤包很有名，上面是沾了面包糠炸的。”

    一时又尝奶油栗子粉，那是上等好板栗蒸了后做成栗子面，再浇奶油做成的，味道绵软糯香，口感实在是好，这才恍然为什么吉士林享誉几十年而不倒。

    林望舒：“我偶尔也可以试试咖啡嘛，这个好喝吗？”

    林望舒便笑起来：“我们现在吃山楂开胃，等会可以多吃点！”

    陆殿卿道：“咖啡里面加奶加糖，口味甜腻。”

    林望舒：“那我以后不穿那么好看了，土一点。”

    林望舒：“说得我好像天天想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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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只能满心嫉妒地看着！

    陆殿卿：“我不知道。”

    陆殿卿：“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殿卿将那些菜都放在阴凉通风处，之后便准备洗衣服了，听到这话，道：“你管她怎么想呢。”

    陆殿卿又要了两份浓汤，这应该差不多够了。

    林望舒：“好。”

    林望舒便拉长了调：“知道啦……”

    回家的路上，路过副食店，陆殿卿又买了点新鲜水果和菜，想着明天早上做了吃。

    陆殿卿唇角翘起：“对，是我想吃吉士林，我太馋吉士林了，哭着闹着也要来吃。”

    她尝了尝，火候拿得准，那层金华火腿更是地道：“还挺好吃的……”

    陆殿卿笑：“犯不着，倒是我最近有时间了，过两天你抽工夫带他们过去我们单位吧，我找到了以前莎士比亚的老电影，可以给他们看。”

    林望舒：“就要咖啡吧，加奶！”

    陆殿卿唇角带笑，没说话。

    他记得她不喝咖啡。

    陆殿卿唇角翘起，笑道：“不要想着钱了，你这不是已经要挣钱了吗？我们两个的工资肯定够花。”

    林望舒：“这样啊。”

    林望舒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又想喂给陆殿卿吃，这样就有些技术难度了。

    林望舒同情地看向陆殿卿，敢情在国外过得这么寒酸，也就在国内吃吃西餐了。

    林望舒：“好吧……”

    陆殿卿想起那个叶均秋：“那个学生我看着确实有些想法，你以后还是要多留心，远着点，知道吗？”

    手里捧着一瓶葡萄汁往家回，林望舒突然想起来：“我们今天花了多钱啊？”

    这么随意说着话，总算到了东安市场，两个人径自过去吉士林。

    她伸着胳膊绕过去，让他侧过头来喂他，总算喂了一口。

    果然上来了，林望舒看了一番，却见那“西餐”和她后来吃到的很不一样，比如烤通心粉，上面竟然还洒了一层的金华火腿，这可真是本地化工作做得好，中西结合假西餐，浓浓的中国传统味儿。

    林望舒便过来帮忙打水一起洗：“我看到她不开心，我就觉得特别开心，这是我的快乐，你是不懂的。”

    陆殿卿解释道：“出国后，伙食都是单位负责供应，外汇有限，捡便宜的食材买，买了回去自己做。我就算有点积蓄，也不可能躲着同事自己出去吃好的，所以大家在吃上都比较节省。”

    林望舒笑着抬眼，他五官比普通人要深刻，不过瞳仁颜色浅淡，浅灰色西装熨帖笔挺，挺括的衣领微抵在修长的颈子处，整个人看着优雅又贵气。

    看她心情好，便又问起来她拉练的事：“听你这一说，其实总体还好，慢慢来，总会懂事听话的。”

    这吉士林也有些年头了，创建于三十年代，当时价格不便宜，要代征百分之五筵席捐，吃饭还要用刀叉，一般老北京人并不习惯，所以无非是那些留洋的知识分子，赶时髦的阔少，或者附庸风雅的高官。

    林望舒趴在他怀里撒娇：“我就要吃好吃的，还要好看的裙子，还要雪花膏！”

    陆殿卿看着她，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眸中却燃着炽热的情绪：“拿到了不少安全套。”

    林望舒笑出声，埋在他怀中，满足地揽住他的脖子道：“对，都给我！”

    陆殿卿淡声道：“我上班一直保持这样，习惯了。”

    林望舒好心建议：“天热了，我觉得你可以脱了外套，不然你这样多难受。”

    第二天睡了一个大懒觉，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才起来，也不吃饭了，就直奔东安市场吃吉士林。

    等进了屋后，林望舒笑道：“看她那样子，估计羡慕又嫉妒，很看不惯呢，但那又怎么样！”

    这么一吃后，就有人喜欢上了这一口，吉士林以及一些其它餐厅比如莫斯科餐厅才大火起来。

    林望舒疑惑：“什么？”

    不过她竟然有种冲动，想摸摸他的头发逗逗他，看看左右，她忍住了，只是笑着说；“乖孩子，给你吃。”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出发，林望舒突然想起来：“你平时上班都是坐公交车，要不要骑自行车？”

    这东安市场距离他们家不算太近，一路上经过什刹海，陆殿卿顺便买了一根糖葫芦，那糖葫芦冰糖浓，凝固的糖汁是琥珀色，拿在手里熠熠生辉，而且特别长，足足一尺长，里面还嵌了瓜子仁和花生仁，吃着特别过瘾。

    当下赞不绝口：“这个好吃！”

    ********

    林望舒：“好吃吗？”

    陆殿卿：“好。”

    她又想起他母亲：“你见到你母亲怎么说的，她是不是觉得你就是一土鳖，觉得这孩子太苦了。”

    陆殿卿一直到吃下去那口山楂，才道：“好吃。”

    陆殿卿终于抬眸：“林望舒，你点到为止吧。”

    雷正惠皮笑肉不笑：“这日子过得真滋润！”

    她尝了一个，有一股松软的焦香，蛋味浓郁，里面仿佛还放了黄油和白胡椒粉，也算是一大特色了。

    陆殿卿：“还有钱对不对，我的钱都给你！”

    陆殿卿：“有道理。”

    陆殿卿：“存折上的钱，不是说想买房子吗，我已经请人帮着扫听了，不过一时半会也没合适的，我们可以先存三个月定期，万一有好的，谈价格商量什么的，还能来得及取出来。实在急用的话，可以直接把存折给对方。”

    林望舒：“不知道？”

    陆殿卿突然道：“另外，我找了一个路子——”

    于是他就真脱了，里面是白衬衫。

    陆殿卿无奈：“吃什么我本来也没那么在意，谁像你。”

    林望舒想想他的存款，也觉得有道理，那些存款可以做投资，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有九十多了，两个人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可以经常来吃吉士林了。

    她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一个皱眉，不过还是勉强打了个招呼：“你们这是刚回来？”

    解放后更是不冷不热地熬着，到了六十年代初，大家伙吃饭困难，到处都是挨饿的人，手里有钱也没地儿买吃的，后来人们终于想到了西餐，虽然这炸牛排贵，但毕竟是肉，而且是油炸过的，总比去同仁堂买大药丸子强，于是这些“番餐馆”前全都是攥着钱排长队的。

    林望舒：“难道你刚才没觉得热吗？”

    陆殿卿和林望舒坐下后，看了看菜单，研究了一番，要了清酥鸡面盒、三鲜烤通心粉，还要了奶油栗子粉和清汤包，这都是吉士林最有名的。

    林望舒：“嗯嗯。”

    陆殿卿搂着她，好一番哄，又说给她做好吃的，又说给她买好看的裙子，最后说起吃吉士林，总算是把她哄得破涕为笑。

    陆殿卿：“西餐部还有一家，据说也不错，是稻香春老板开的，半路出家，请的是铁路局西餐部的炊事长，回头有时间可以尝尝。”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一进胡同，便看到了雷正惠，正骑着车子从外面回来。

    林望舒好奇：“陆殿卿，你觉得国外的西餐好吃吗？”

    林望舒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晃荡着腿儿，悠闲地吃着糖葫芦：“确实不能着急，他们基础那么差，哪能一蹴而就，反正现在先唱唱玩玩呗，这个还是挺管用。”

    陆殿卿：“有红茶和咖啡，你要红茶？”

    林望舒：“好！”

    林望舒心情却是很好，欺负陆殿卿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好了好了不要恼，我们的西餐来了！”

    林望舒看过去，那清汤包是椭圆形的小卷，鸡蛋面粉做皮，裹着里面的馅料，外皮上还蘸了蛋清和面包渣儿，炸得酥脆金黄。

    林望舒笑盈盈的：“对，庆祝我上班表现好，拉练成功，我们去吃吉士林啦！”

    林望舒：“自行车可以给你骑，我坐公交车就行。”

    陆殿卿：“也不是我多想，但那个学生明显挺大了，估计也就比你小三岁？这个年纪什么想法，真不好说。”

    当晚，两个人畅快淋漓，喜欢得不得了。

    林望舒叹：“可怜孩子。”

    陆殿卿：“没事，我不用，其实我爷爷那里还有一辆，如果我要骑，骑那个好了。我爷爷年纪大了，骑不着，放在那里都落灰了。”

    陆殿卿也就没再说什么，反而道：“就这几件衣服，我来洗吧，你去把菜收拾了，明天我们凉拌。”

    这顿西餐虽然不中不洋的，但吃得也算是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后，又去了一楼的饮品店，那里有葡萄汁，还有奶油水果，一切都看上去很动人，林望舒各尝了一点。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我在国外都没吃过什么，路过香港的时候我母亲带着我吃过香港的西餐，也就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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