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孕妇确实还没吃早饭。

    林大靖其实有些不舍得孩子，不过看看这边人多了也不合适，都挤着，也怕姑娘休息不好，便要和林听轩一起回去。

    他脑中浮现出刚才那两个小婴儿，那么小那么小，他握着拳头都仿佛比他们脑袋大。

    陆殿卿一段时间没见父亲，也是微怔：“父亲。”

    陆殿卿其实满脑子都是孩子，不过还是点头：“让你破费了。”

    她今天来这里，算是见了大阵仗了。

    庄助理从旁陪着，顺口说话：“不是说龙凤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吗？怎么成两个儿子了？”

    陆殿卿：“医院要签字。”

    陆崇礼颔首：“那你去吧。”

    陆殿卿报告情况：“生了，两个都是儿子，没有女儿。”

    双胞胎是两个男孩，比起单胎的孩子肯定小了，但倒是也不用送保温箱，可以自己慢慢养着。

    林望舒茫然，眨眨眼睛：“不是说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吗？”

    关彧馨看着自己这女婿，感觉无奈，心想怎么你比生孩子的还难受呢。

    林望舒摇头，眼睛却往门口看。

    陆殿卿心里说不上喜欢还是难过，胸口有一种异样到复杂的情愫在酝酿，那是在极度的恐惧和期待后的一种茫然和余悸感。

    陆殿卿听了，忙道：“妈，大夫说刚生下来两天先不要太补，吃点清淡的吧？”

    陆殿卿没说话，就从旁安静地注视着她。

    林望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当下庄助理陪着陆殿卿一起过去病房，一进去，就见关彧馨正在那里看着哥哥笑，而陆崇礼也从旁低头看着。

    这时候，前面那个病房已经传来关彧馨和赵姐说话的声音，陆崇礼便明白了，问：“小林怎么样了？”

    她是一心想干好，偏偏家里人都勤快，暂时她还碰不到孩子，便着急要洗尿布来表现自己。

    谁知道走在走廊里，迎面就看到陆崇礼，正和庄助理匆忙往这边走。

    陆殿卿听了，便要过去。

    关彧馨：“是吗？行，那咱听大夫的，让田姐熬小米粥吧！”

    陆殿卿接过来，给孩子换尿布。

    这时候，就在他的右手边，弟弟突然哭起来，张大嘴巴，嗷嗷地哭。

    陆殿卿换好了尿布后，看着孩子依然在哭，便伸手抱起来。

    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陆殿卿没动，只死死地盯着那护士。

    陆殿卿换好尿布后，那孩子又睡着了，这时候护士过来了，通知了声，说是家属要去前台，有个文件需要签字确认下。

    病房是早就提前订好的，单间，条件很不错，有暖气，房间内很温暖，陆殿卿抱着林望舒上了床，给她盖好了被子，又问她要不要吃什么。

    陆殿卿和关彧馨打了个招呼，之后对陆崇礼道：“父亲。”

    他按照所学，僵硬地抱着，生怕不小心碰坏了。

    站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陆崇礼终于开口，淡淡地道：“给我吧。”

    说着，他想起来，提着兜子道：“瞧，我还提了东西，我给孩子买的。”

    他略犹豫了下，还是把孩子递给了陆崇礼。

    陆殿卿从旁看着关彧馨换。

    关彧馨便抱起一个来，凑到她眼前给她看：“多喜庆的孩子啊，就是瘦了点，不过不怕，养养就好了！”

    陆殿卿赶过去，先去了医院前台，竟然是有一个表格要填，里面很多信息，当下便拿了钢笔来填表。

    陆崇礼抱着孩子，轻轻晃着，之后掀起眼皮，淡淡地道：“你以为你小时候不需要人抱着哄吗？”

    陆殿卿低声道：“我来就行了。”

    关彧馨：“那也行。”

    他的父亲当爷爷了，所以他当父亲了……

    陆殿卿眼睛中也终于有了神采。

    陆崇礼便走过来，从旁安静地看着。

    关彧馨便把一块尿布给他：“给他换了。”

    说着，眼帘已经无力地垂下了，她确实累了，刚才看孩子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旁边护士提醒，先推进病房，陆殿卿忙收敛了心神，先把林望舒推病房去，这个时候，两个孩子也都推出来了，一人一个婴儿床。

    陆崇礼面无表情：“生了吗？”

    陆崇礼一言不发，就从旁看着。

    陆殿卿已经学过怎么抱小孩，但是他没想到孩子竟然这么小一个，太小了，小脑袋像拳头那么大，哭起来张大嘴巴，哭出的声音那么稚弱，不像是孩子哭，倒像是一只小猫儿一般，就那么“哇儿哇儿”地哭。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门开了，一个护士拿着一个小本本和钢笔问：“林望舒的家长在吗？”

    陆殿卿看向父亲，他神情平淡，却不容置疑。

    陆殿卿在陆崇礼的注视下，将尿布换好，重新给孩子包好了，又将换下的尿布放在一旁，旁边赵姐见了，赶紧拿着就要去洗。

    她忍不住问：“哪个是儿子，哪个是女儿？”

    林望舒睡着后，关彧馨便开始安排，让林大靖林听轩先回去：“你们在这里也是添乱，先回去，回去做点好吃的，让田姐把鸡给煲汤了，送过来给望舒补身子。”

    庄助理：“那也行，两个儿子就两个儿子吧……不过今天先生收到消息，真是特别着急，抛下工作就赶过来了。”

    陆殿卿没说话，沉默地走到林望舒身边，她正睡着，在睡梦中，好像并不太安稳，微微蹙着眉。

    言语恭敬，神态平静。

    陆殿卿一见，忙要凑过去抱，关彧馨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抱起来：“我来换吧，这是尿了，得换尿布。”

    陆殿卿看出来了，温声说：“要吃东西吗？吃点东西，还是先睡一会？”

    关彧馨：“小陆，你也回去歇一会吧？我看你从半夜折腾到现在了。”

    关彧馨见此，忙嘘了声，让她先睡。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正换着，弟弟也哭了

    他摇头，长叹了一声：“这当爷爷的心情啊！”

    林望舒和两个孩子很快就被送出来了。

    陆殿卿摇头：“妈，不了，我不累，我在这里照顾孩子吧。”

    陆崇礼接过来后，姿态竟然还颇为熟稔，抱着孩子，伸手拍哄，没几下，孩子竟然真不哭了，委屈巴巴地蠕动着小嘴儿，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望舒被推出来的时候，还醒着，关彧馨几个赶紧围上去，问东问西的。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一样，两个生命，是她创造的。

    陆殿卿摸了摸，抬头迎向陆崇礼和关彧馨的视线：“尿了。”

    陆崇礼头都没抬，一脸冷淡，只些微颔首。

    陆殿卿便明白了，这时候恰好关彧馨和赵姐一人推着一个进来了，当下赶紧拉了一个来，到她眼前：“看，孩子挺好的，大夫说非常健康。”

    关彧馨激动起来：“生了，两个是吧？”

    陆崇礼看着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去？”

    关彧馨从旁听着，没忍住，直接笑出声：“还是亲家懂，有经验！”

    陆崇礼命道：“给我。”

    护士：“生了，马上就推出来，你们准备接一下。”

    他忙起身，冲过去看。

    旁边关彧馨和陆崇礼也都看过来。

    林听轩也去附近国营饭馆要了一点油条，拿着大茶缸子吃了。

    关彧馨和赵姐，一人一个推着婴儿床回去。

    陆殿卿突然道：“她呢，她怎么样？”

    毕竟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产妇，医院说不定还有什么手续，或者缺了什么要去外面办，这些都需要人手，三个人也就是刚刚够。

    林望舒“哦”了声，确实有些失望，不过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觉得疲惫，倒是没什么大反应。

    陆殿卿边写着父母相关信息，边道：“不知道，可能b超看得不准。”

    尿布都是干干净净的，旧秋裤剪裁的，纯棉的，很软乎。

    林望舒摇头：“不吃了，我困了。”

    林望舒看过去，因为体重轻，孩子很小很瘦，那脑袋也就拳头大，脸上略有些浮肿，看不出什么。

    陆殿卿这时候填好了表格，交给了护士，他听到庄助理的话，还是有些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庄助理见此，也跟着陆殿卿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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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助理：“走，进去看看吧。”

    陆殿卿：“不知道，估计看错了，但确实两个都是儿子。”

    陆殿卿忙过去，按照自己之前学的，给孩子换尿布，赵姐也从旁帮忙递东西，帮着把换下来的尿布拿出去洗了。

    林望舒疲惫地看他一眼，冲他笑了下，陆殿卿哑声道：“累吗？”

    陆殿卿吃不下去，他脸色也不好看。

    她这一问，大家都一怔，陆殿卿解释道：“两个都是儿子，没有女儿。”

    陆崇礼眉眼淡定：“在哪个病房？”

    陆殿卿眸间泛起温意，低声道：“还好，就是有些累，睡着了。”

    说着，他开始试探着用手拍哄小婴儿的后背。

    护士看了陆殿卿一眼，大概知道他的意思，笑道：“都挺好的，母子三人平安，两个孩子都挺健康，就是有点小，不过双胞胎嘛也正常。”

    陆殿卿从旁看着，非常意外。

    他不知道刚生下来的孩子是如此脆弱。

    他当父亲了，而他现在依然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整个人仿佛踩在云上。

    这时候，就听“哇”的一声啼哭，双胞胎中的哥哥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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