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啊？冒箐箐？”

陆殿卿脸色就特别难看，说不上来，他深吸口气：“这件事无论这个人是什么心思，都实在是恶心，我不管了，反正父亲那里会让人处理的。”

陆殿卿听着，道：“那可以，到时候我带着孩子一起吧。”

林望舒回想了下，恍然：“她母亲当年恋慕父亲，不过后来因为不安分被赶走了，之后一直念念不忘……”

陆殿卿：“最初安保组怀疑是境外势力搞破坏，已经上报了，不过目前倒是没发现这方面的证据，现在也没别的证据，只能是批评教育，不过这件事自然惊动了她家里人——”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论是，这种高功率的激光束，他们实验室里是能达到的，而通过透镜将激光聚集在很小的斑点并切割，时间大概是被压缩在千分之几秒。

陆殿卿淡淡地道：“反正不太愉快，在闹离婚，他们也没孩子，离婚的话倒是很方便。”

陆殿卿也没着急去上班，他拿着照片看了一番：“我们的机械工业要想达到这个地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挂上电话后，林望舒低着头想事情，半天不想说话。

国家已经将激光产业作为重点发展对象，但是很明显自己国家在这方面落后很多，别人能做出的，自己国家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如果能做出来，至少在脸面上会好看一些，也能增加国人的信心，这更是一个为激光产业发展争取更多关注度和投资的好机会。

陆崇礼：“好，明天早上让我助理过去一趟，给你送过去照片。你拿着参考参考吧，这个工艺确实非常复杂，我们估计一时半会很难做出这个。”

林望舒听着，不说话了。

叶均秋点头：“对。”

这种时候，自己国家的科学家对此一窍不通，那就是灰头土脸了。

陆崇礼：“你对激光切割技术有过研究吗？”

林望舒轻叹了声：“我大概知道思路，应该是用二氧化碳激光束照射到钢板上，利用瞬间释放的能量将不锈钢熔化蒸发，再通过聚焦镜将二氧化碳激光束聚焦到很小的范畴，这样不锈钢不会变形。如果要切割形状非常复杂的，可能要用到数控技术。”

她想着的是，那位外宾估计还有几天才能回去，如果她能及时作出一件艺术品上交，让领导人回馈给对方，好歹能把面子争回来。

偶尔陆殿卿和林望舒不忙的时候，工作日也会直接过去，一起吃个晚饭，或者干脆住在那里。

林望舒便将情况大致说了说。

陆殿卿越发皱眉。

当下她拿着那些照片，径自过去了研究所，叫来了实验室里的大家伙，请他们看照片，大家一起讨论方案。

孩子开学后，过去了陆崇礼那里上学，平时都有校车接送，倒是不用家长太操心，两个孩子适应良好，在学校也表现非常优异。

听那意思，这几天好像有国外重要领导来访。

她突然想通了：“可能她受了她母亲的影响，对父亲非常敬仰，又因为她被她母亲一手养大的，并没有父亲，所以有一种奇怪的心理，我记得这个叫什么来着，我在国外看到过文献资料。”

林望舒当下问：“父亲，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陆殿卿显然也有些膈应，拧着眉说：“谁知道呢……可能因为她母亲的关系？”

林望舒：“了解，但没深入研究过，父亲，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明白，即使自己费尽心思做出来，其实也是和别人差距很大，别人已经应用于工业了，而自己国家却只是在实验室里费劲地做出一个样品来。

陆殿卿笑道：“别多想了，我父母又不会在意这个，他们国庆期间已经计划好去香港了，估计正好把两个孩子扔给我们呢。”

林望舒顿时懂了，这种重大场合，对方既然送上礼物，里面显然科技含量非常高，这是在看似友好和睦中的一个较量，是有意展现科技实力的，这就是微妙的争锋。

陆崇礼：“今天有重要的外宾过来，对方送上了一份荷花形状的礼物，据说那是用激光切割钢板而成，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技术，我看过了，切面非常平滑，几乎是把钢板当做豆腐一样切割，毫无瑕疵，堪称完美的工业艺术品。”

翻译成中文，大概叫恋父，喜欢年长的男性？

她乍听，有点像上辈子的关珠清，不过冒箐箐当年好歹是高考放开后考上北大的，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想不到。

又说起中秋节快到了，林观海做了一些月饼，关彧馨还说回头送过去给陆崇礼，也给孩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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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殿卿：“怎么了？父亲说什么？”

就是觉得挺莫名，这种人，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林望舒想了想：“也可以试试，等明天父亲让人送来照片，我看看，再想想办法吧。”

照片大概有七八张，从各个角度展现了这件不锈钢荷花的细节，林望舒看着，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工业技艺确实得到了很高的水平。

叶均秋：“如果能得到千分之五秒的速度，那应该能做到这么平滑的切割面。”

林望舒：“可是这么复杂的形状，必须想办法用数控技术了吧？”

基础到底薄弱，现在普遍做的还是最基础的研发，这些工业应用层面的技术，他们研究所根本没有开展。

林望舒便意识到了：“他们家能容她吗？”

对于冒箐箐来说，事业自然没指望了，婚姻也鸡飞蛋打了，那她在国内基本没什么出路了。

她是诧异，因为她觉得陆崇礼和冒箐箐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结果冒箐箐给陆崇礼写这种信？他们见过吗？

平时放学后直接过去陆崇礼那里，到了周末小两口会过去，接过来玩，或者带过去白纸坊姥姥姥爷那里。

偶尔间同学遇到，提起来，大家更是觉得莫名，不过很快也就没人提起来了。

林望舒：“这种怎么处理？”

这么说着，林望舒想起一个事：“等国庆时候，会放假，到时候我想着，带我父母出去玩玩，他们这辈子不容易，哪儿也没去过，现在退休了，也该享福了，想着让他们出去旅游旅游。”

陆殿卿一听便知道了，这事并不好办。

林望舒略犹豫了下：“那你父母那边呢？”

而在那之后，林望舒也陆续听说一些消息，知道冒箐箐果然离婚了，离婚后找了一个香港老男人，直接去香港了，只是那老男人听说年纪更大了。

到了第二天，陆崇礼的助理一大早就坐着车过来，将那照片送过来。

林望舒这才放心：“行，那你也计划计划，到时候国庆我们带着孩子和我父母出去玩。”

本来她是美国毕业的硕士，又在研究所工作，长得还算好看，自然也是风光体面，现在被赶出研究所，又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丢人现眼。

陆殿卿顿时懂了，这种最顶尖场合的会晤，一举一动都有深意，这个时候科技实力跟不上，确实也很无奈，陆殿卿比谁都深切地明白这种尴尬和无力。

这天晚上，陆殿卿林望舒本来说要过去陆崇礼那里，不过听说今天那边比较忙，也就没去，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打算先休息。

林望舒对着那照片：“试试吧，也许能做出来。”

电话那头的陆崇礼却是道：“望舒，最近你们研究所的工作顺利吗？”

他当下蹙眉：“你们能做吗？”

于是她终于道：“这两天我们所有的人，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一定要争取把这个研究透，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做出来。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现在不是让我们去冲锋打仗，但这就是国家脸面的无声较量，大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吧？”

她叹了声：“那我再去请教下计算机所的同志，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必须尽快试试。”

林望舒突然意识到：“难道人家当年对你根本没兴趣，是你想多了？”

双方父母情况毕竟不一样，陆崇礼和云菂那是走过全世界的人，什么没见识过，去哪里也不需要晚辈陪着。但是自己父母没出过远门，还是得做儿女的多上心。

她想了一番，道：“对，叫Electra complex，是心理学家Freud Sigmund提出的！”

两个人正商量着，就听电话响起来了，陆殿卿接起来，却是陆崇礼打的。

林望舒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忙上前，恭敬地拿起电话筒：“父亲，你有什么吩咐吗？”

林望舒更加疑惑：“还算顺利。”

林望舒：“我听说，现在已经出现了人机对话自动编制程序的数控装置，而且还能安装到机床上，我们可以了解下，和我们的激光设备结合在一起。”

平时陆崇礼云菂帮着照顾孩子，比较费心，现在过节了，自己一家却带着孩子和姥姥姥爷出去玩，倒是把爷爷奶奶撇下，这样好像不太好看。

大家脸上都现出凝重来：“好。”

以小窥大，这种技术大规模地应用于工业之中，国外的工业制造水平几乎是远远超过中国的。

林望舒听着，有些奇怪，毕竟现在陆殿卿已经去了机械工业部，按说陆崇礼不会和他打电话说工作的事。

也是活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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