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薇：？！蒋梅怎么还在下面，那她抓着的这只手？！！是……谁……的……啊！

    这一次，魏薇薇足足沉默了五秒钟，才深吸一口气，仰起脖子望向季骁，非常郑重地说道：“季骁同学，我知道你暗恋我，你喜欢我，我是你的小心肝你的小宝贝你的小祖宗。但是本人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会谈恋爱，也不会跟你谈恋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好吗？”

    哐，车门关闭。

    “嗯嗯。我好了。”

    季骁还是眼也不抬，说：“我知道。”

    “幸好幸好！幸好我天生聪明伶俐眼疾手快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机灵鬼！没办法，他们两个男同胞就只能坐下一趟了……”魏薇薇一手抓着蒋梅的手，一手抓住公交车扶手，大口喘气。喘着喘着一抬眼。

    就在这时，刚从对面买完包子回来的蒋梅杨靖已经看见了公交站这边的魏薇薇和季骁。

    “不想写。”

    蒋梅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自告奋勇了，那就这样安排。服装方面的事，就由我、杨靖、魏薇薇一起负责。”

    魏薇薇：……？什么玩意儿？

    边收拾边无意识地往后排看去。

    “可以。”蒋梅拍板定下，“这周六上午我们高三年级统一补课，我们就中午放学之后一起去百灵街看看。我记得学校后门那边就有直达百灵街的公交车站台，就在那儿集合吧。”

    季骁：“我不要。”

    大佬您这么金尊玉贵，原来也想干活吗？

    魏薇薇：“……”

    她直接傻了。

    秦飞打量自家老大几眼，皱了皱眉，实在感到纳闷儿，忍不住道：“骁哥，这新同学吧，长得确实也不错，但是跟叶欣怡那几个妮子比，我看就差一截儿了。叶欣怡多好看啊，黑长直女神，气质无敌了。你跟兄弟说说，到底是看上了魏薇薇什么啊？身材好？学习好？人格魅力？”

    周六只有高三一个年级补课，和往日的喧哗形成强烈反差，校园里空空的，很安静，只有风和阳光缠绵在林荫道里说悄悄话。

    魏薇薇：……我！擦！。

    “等你啊。”

    就在这时，魏薇薇拍拍手，吆喝道：“好了！克劳迪亚和路易的第一幕对手戏过了，接下来，该尸体登场！”

    魏薇薇和季骁一后一前地走着，半晌没有交流。这样的僵局在走到公交站的时候才被打破。

    季骁说：“不带。”

    蒋梅热情地招呼道：“欸，魏薇薇，季骁，你们也到啦。”说着便要把包子分给他们，“来来来，我们多买了两个鸡肉包，吃了垫垫肚子。”

    秦飞被呛住，无语了，点头：“啊对对对，你家薇薇宝贝最漂亮最好看，世界第一正。行了吧？”

    校霸同志今儿个倒是很难得的没睡觉。他坐在座位上，耷拉着眼皮，一手撑脑袋，一手拿手机，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落在手机屏幕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飞：“……”尼玛。

    季骁：“。”

    向来从不挑食的魏薇薇倒是正好饿了，连连道谢后接过包子吃起来。

    秦飞拎着一袋子给大家买的矿泉水从小卖部回来了。他拿起两瓶水走到季骁身边，一瓶递给他，一瓶自己喝，嘴里咋咋呼呼道：“骁哥，你是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刚上楼的时候差点儿和开花迎面碰上，还好我机智！赶紧麻溜溜地从另一个楼梯跑上来。”

    话音落地，始终一言不发的季骁却突的出声：“我呢。”

    众人：“……”

    杨启莎杨靖非常配合魏导演，当即便拿起台词本对戏。

    “那么多作业你都写完啦？”

    “……”魏薇薇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顶着一头黑线跟在季骁身后走出教室门。

    话音落地，仿佛在某种冥冥之中的感召下，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那辆老爷公交车。公交车车头的顶部赫然两个电子红色阿拉伯数字：75。

    魏薇薇看着剧本，抬手道：“先暂停一下。杨启莎，这句台词你的语气还是不够愤怒……”

    蒋梅面露尴尬，看了眼魏薇薇。魏薇薇接收到班长的求助信号，干咳一声，笑道：“那个，季骁同学啊，你看，所有工作都有人干了。要不你就负责……给大家加油？”

    季骁接过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没搭理秦飞。

    秦飞顺着季骁的视线往过看，只见魏薇薇正手舞足蹈地给杨启莎做示范，神态间极其认真。秦飞扬了扬眉梢，低声打趣：“啧啧。看不出来，咱嫂子还挺有导戏的天赋，搞得还像模像样的哈。”

    魏薇薇心中大无语，但态度还是很好的：“然后呢？”

    “走吧。”他站起身，舒展筋骨似的慢吞吞动了动脖子。

    周六中午11点半，高三补课完毕。

    魏薇薇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一看，教室里已不见蒋梅和靖娘娘的身影。很明显，两人已经先去公交站了。她耸耸肩，回到座位收拾书包。

    “人类这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生物，受伤，生病，死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季骁语调寡淡地说。

    季骁语气凉凉：“毕竟你瞎。”

    季骁看都没看秦飞一眼，单声道：“该你了，尸体。”

    话音落地，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突的顿住脚步。他缓慢回过头，瞧着她，眼睛虚虚眯了下。

    “好了，细节方面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说，现在先大致过一遍剧情。”魏薇薇拿着剧本指挥着大家，“杨启莎，你站这里，对对，杨靖你站这儿。第一幕，你们两位开始密谋，准备杀掉莱斯塔特。”

    闻言，季骁捏着水瓶侧过头看秦飞：“你觉得她没那个什么叶好看？”

    几人看了眼公交车，都没反应。

    季骁气定神闲地说：“我跟你一起。你干什么我干什么。”

    季骁撩起眼皮看了眼她的书包。也正是这一抬眼，魏薇薇才终于注意到他两只眼睛里有红色血丝，眉宇间也隐隐可见一丝疲态。季骁开口，声音听着也闷闷的，沙哑低沉：“你都收拾好了？”

    秦飞：“……”

    蒋梅道：“同学们，这几次排练下来，大家都很有进步，咱们的舞台剧也已经通排过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还有两个，一个是找好比赛时需要的背景音乐、相关道具；二是租赁服装。”

    对方眼也不抬，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闷闷的“嗯”音，鼻音很重。

    季骁目光笔直地盯着她，片刻道：“魏薇薇，你好像很关心我。”

    美术老师是个温温柔柔的漂亮大姐姐，没多说什么便同意了这一请假请求，于是剧组七人便再次来到实验楼的废弃教室开始排练。

    “感冒了么？”她随口瞎猜，“该不会是因为你晚上睡觉踢被子吧。”

    “什么什么叶，人叫叶欣怡。”秦飞回了句，随后又中气不足地说：“……我个人觉得吧，嫂子没有。”

    车窗外的公交站台上，杨靖蒋梅正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然上车的她，满眼呆滞。

    魏薇薇被季骁看得有点不自在，也跟着站定了，“干嘛？”

    下课铃响前的五分钟，蒋梅组织剧组七人又开了一次小会。

    魏薇薇想了想，出声：“季骁骁同学？”

    众人：“……”

    不多时，一辆老大爷似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从远处驶入了公交站台。

    魏薇薇：“……不是。”真的醉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人。

    魏薇薇看了看季骁，又看了看还老老实实躺在他座位上的书包，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你回家不带书包吗？”

    秦飞见这大佬没有生气的征兆，松了口气，哈哈笑道：“审美不同而已……”

    “……好吧。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搞服装吧。”魏薇薇拿任性又黏她的大佬完全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城南有一个歌舞剧院，在百灵街上。那条街就有很多租赁服装的店。我们这周末可以一去看看。”

    魏薇薇无奈了，“那你说吧，你想干什么活。”

    季骁依旧直直盯着她，没说话。

    眼见公交车的车门即将关闭，魏薇薇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一把抓住身旁的蒋梅就冲过去。终于，在车门合上的前一秒，她拽着蒋梅上了车。

    “嗯。”

    “……”

    季骁：“。”

    大家：“……”

    对台词，抠动作，剧组小分队时而认真演戏时而嘻嘻哈哈，教室里时不时便传出阵阵笑声。

    季骁静默几秒，点点头，“理解。”

    一旁，季骁靠着实验桌安安静静地盯着魏薇薇瞧。

    “你是不是生病了？”魏薇薇冷不丁蹦出一句。

    季骁不喜欢吃包子，摇头拒绝。

    魏薇薇被惊得原地石化差点成灰。她脑袋一寸一寸地转过九十度，然后一寸一寸地抬高，亮亮的大眼睛望向身旁人高马大的“蒋梅”。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跟我保持距离么——”季骁看了眼自己被崽子十指交握紧紧扣住的左手，非常冷静地说，“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小祖宗？”

    *

    “路易，你不恨他吗？这孤寂的百年时光，这腐烂枯朽的黑暗生活，我们变成了不会死亡也不会老去的怪物……这一切都是莱斯塔特造成的！”

    “克劳迪亚，莱斯塔特虽邪恶，残忍。但我认为，他罪不至死。”

    “我吃饱了！干过！让我来查一查公交线路哪辆车能到百灵街……”杨靖打开手机在网页上搜索，然后面露微笑，说道，“嗯，75路能到。我们要坐的公交车是75路。”

    魏薇薇：“？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杨启莎说：“那道具就我和顾雨桐准备吧。”

    秦飞举手：“我最喜欢听歌了，背景音乐交给我！我来找。”

    魏薇薇估摸这位大佬早把租服装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便好心提醒：“今天中午要去百灵街看舞台剧的服装，大家约好了在后校门公交站集合。”

    季骁神色淡如水：“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魏薇薇微笑着说：“因为你是我同窗，又坐我后桌，我关心你就像关心所有同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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