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对她行礼道:“蓝主子安。”
宫里头的太监宫女们都尊称她一句‘主子’,虽说很别扭,但确实是古人礼节多,叫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着急忙慌的上哪儿去?”蓝淑宁问道。
“回主子,奴婢去太医令请医正。”那小宫女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蓝淑宁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追问道。
“陛下突然昏倒了,太上皇正守着,命奴婢去请医正来瞧瞧呢。”小宫女说完向她福了福身边匆匆又跑了。
甫入正殿便听屏风后传出太上皇焦急的唤声:“征儿,征儿你怎么了?”
蓝淑宁心道不好,便着急忙慌跑到屏风后只见宁远征双目紧闭斜躺在软榻上,一旁须发皆白的太上皇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
而宁远征却没有醒转的迹象。
“他怎么了?”蓝淑宁快步走到他榻边。
“是蓝姑娘来了?”太上皇见她来了,满面愁容地道。
这位太上皇与蓝淑宁十分有善缘。
丝毫不嫌弃她身份与皇室不般配,还屡次同她说让她嫁给皇帝坐镇后宫,虽说现在后宫空悬,但她若愿意,照样可执掌凤印,统管后宫事务。
“民女见过太上皇,御下万福。”
蓝淑宁欠身道。
“好孩子起来吧。”太上皇暂时顾不上她,重新坐回榻边守着宁远征。
“太上皇陛下,医正来了!”小宫女搀着太医令里最高位阶的李医正进来。
“微臣参见太上皇——”李医正颤颤巍巍地下跪行礼。
“这种时候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太上皇宁榷虚扶起李医正。
那医正也不含糊,即刻背着小药箱上前,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细细把着宁远征的脉息。
“李医正,朕的皇儿是什么病症?”
宁榷急切道。
李医正放下宁远征的手,又掀起他的眼皮瞧了瞧,回首面露难色道:“回御下,这,陛下的病症实属难测,臣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斜滑难断,时若游丝时又跳动有力。”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皇儿患的什么病症?”宁榷追问道。
“回太上皇,是微臣愚钝,对此难症闻所未闻,还需回太医令与其他医正商榷一番才好下结论。不过陛下额头发烫,双唇微白,大抵是风邪入体之症也未可知。”李医正颤颤巍巍地收拾起药箱,垂首站在一侧候命。
“既如此医正快些回太医令去同其他医正商议一下,务必要找到皇儿症结所在。”此刻的太上皇宁榷不再是那个叱咤朝堂沙场的帝王,他只是个关心孩子病情的老父亲。
蓝淑宁瞧着他这样急切切,心想这皇帝平日不是壮的跟牛似的,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这样想着,她靠近那软塌去瞧着昏迷不醒的宁远征。
蓝淑宁瞧着他露在被子上的手背生了些红点,但不细看根本没法注意到。
她拿起他的右手,稍微掀开了点袖角仔细辨认后恍然大悟。
是了,一模一样。
果然是水痘。
便道:“御下殿中可有覆面纱巾。”
“有的,”太上皇从一旁小屉中取出两张白绢纱巾。
蓝淑宁接过其中一条将脸面盖住,并在而后打了个结。
太上皇也照着她的法子将纱巾覆面绑好。
这个病毒很是厉害,但却是自限性的病症,不会传染,而她是注射过水痘疫苗的,自然也不怕这个。
让太上皇覆着面纱是为着他毕竟年事已高,且凡事都有万一,她可不能让宁远征醒来时,他父皇却病倒了。
“御下,现在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您都要仔细听好。”蓝淑宁神情凝重地道。
“陛下病因,是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