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压低声音快速对他说了句。
“皇后,你叫他什么?”
宁千易亦是微讶。
“陛下,臣妾方才便觉这个年轻人很是眼熟,如今定定一看,他果真是臣妾的堂弟。陛下有所不知,臣妾曾在幼时见过这位堂弟,只因他面颊那道天生的瘢痕,臣妾绝不会认错的。本宫且问你,你可是叫季谦?”
叶轻眉鬼扯一通,心知这样并不能让宁千易信服。
便主动道出那男子的姓名。
被押解着的男子更是吃惊不已,直直看着他,“是,是小人。”
他不知皇后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但她说的那句能帮自己完成想做的事着实诱人,他便同她将这局做团圆道:“难为表姐还记得弟弟。”
叶轻眉闻言,微不可见地笑了笑:倒是很上路子。
宁千易则是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瞟了一眼两人。
哼,演技拙劣。
睁着眼睛说谎话?
朕信你就有鬼了。
心中虽然对他们的谎话嫌弃的要死,但他面上却作地吃惊模样:“竟是亲源旁系,果真有缘分。”
自己的皇后大人要招揽的人,他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配合,还能如何?
但此地庄重肃穆,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示意黑甲卫将这个年轻人带回去,待回到皇宫再叙。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回了皇宫。
宁千易将人安排清理干净换了身衣服,再带到二人面前时。
果真是个仪表不凡的男子。
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睿智。
“陛下,臣妾确认了他真的是臣妾的远房表弟,季谦。”
叶轻眉下堂去仔细看了他,这人就是大齐提邢司正季谦没错了。
这样的人才,居然被自己编排成堂弟。
她想想都乐的很。
“不知堂弟不在侑川郡老家,缘何入了皇都,又弄成今日这般境地?”叶轻眉确实是想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历史,他如今应是在侑川郡某乡镇为人写书信谋生才是。
季谦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庶弟本于侑川郡边镇过着平静的日子。但……天不从人愿,渭水海运出了事,知府大人急于找人顶罪,便给我父亲安了个莫须有的罪下了狱,并不曾听我们的证词便急判了我季氏秋后处斩。”
什么?
叶轻眉大惊失色。
不是这样的,历史上季谦的捕头父亲是病逝的,怎么会是被问斩的呢?这样一来,季谦也就不曾做县衙书吏,更不曾做上提邢司正一职了。
“渭海?”
宁千易微眯起眼,神色讳莫地道:“渭海海难一事朕月前便已批复,朝廷下拨白银十万两用以修复堤坝,抚恤遇难船只家属。”
“不错,陛下宽厚体恤百姓,但这群贪官污吏并不是真正的父母官啊!”季谦悲愤难当,说罢啐了口血沫。
“他们收了自皇都运来的救灾白银,却不肯办事。硬生生剥走了八成,只放出两万两银子。陛下,修复海堤多么重要,抚恤未亡人也刻不容缓。但,银子不够,事情也自然一拖再拖。久而久之,便有遇难者遗孀告到官府,侑川郡知府不堪民怨便安了个监守自盗的罪责在我爹身上,非说是我爹偷了那八万两。”
“而后我爹被屈打成招,侑川郡知府林大人便将我季家满门下了狱,秋后处决,又因的我家同皇后娘娘母家有些干系,他们不敢声张此事,想着偷偷处决了我等,毕竟侑川郡是小城郡,而我季家又是叶将军分了好几支的旁系亲戚了,山高皇帝远,这事竟也就这样草草结案了。”
“你又是如何逃出来,又到了皇都的?”
叶轻眉对他的境遇十分惋惜,这样一个断案的好苗子,竟差点被一个贪官扼杀了,遂追问道。
“回娘娘,因的我爹在府衙里办事勤恳,为人耿直善良,因此结了不少善缘,狱卒中又有我爹一手教出的徒弟,是他将我偷偷放出来,我一路乞讨,终于来到了皇都,今次也是误打误撞,闯入帝陵扰了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季谦低下头,抬手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