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易对这位姑母倒是十分敬着的。
叶轻眉瞧着高傲的暴君也能是一副恭顺模样,心想这姑姑果然不简单。
宁千易听到她的心声,暗暗嗤道,朕敬姑母,也能被你骂一句暴君。
她学着暴君的模样,施礼道:“侄媳见过姑母。”
却见那紫裳的女子露出个温和的笑:“见过陛下。”
“姑母安坐。”宁千易回道,便坐回主位。
和乐长公主落座在宁千易左侧,他的右侧是叶轻眉。她朝叶轻眉那处睨了一眼:“皇后也坐下吧。”
叶轻眉瞧着她果然是不疼这个叶皇后的,闻言点头笑了笑,噤声坐下了。
大理寺一向是不惧皇权的,大理寺卿郑仁更是个刚直不阿的,眼下几位贵人坐在上头他仍是平常模样,丝毫没有巴结意思,向几位贵人行了礼,正色道:“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嗯。”
宁千易沉吟回道。
“将人犯带上来。”
大理寺卿郑仁大袖一挥,对手下人道。
便有两名侍卫将五花大绑的宁绥之带了上来,一夜的牢狱之灾,使得这位本如世间谪仙般的男子失了容色,白净的衣袍染了脏污,发髻也略松散了,眼底有一圈淡青阴影,想必是昨夜未眠。
宁绥之确实一夜未眠,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这个蠢女人怎么突然变聪明了,还与皇兄联合摆了自己一道。
不过他也是不怕的,自己手上有免死圣旨还有素来最疼他的姑母,此次皇兄想要以那些罪名致他死地却也是不能够的。
宁绥之见堂上坐了救兵姑母,便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朝她道:“姑母,你可算来了,再晚些,侄儿的命都要绝在此处了。”
“大理寺卿果然刚直不阿,于皇室子弟也如平头百姓一般对待。”长公主满眼疼惜地看了看宁绥之,又对郑仁发难道。
“回长公主,郑某人既担了大理寺卿一职,自当一视同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郑仁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好一个天子犯法,本殿想问问你,我的侄儿,大齐逍遥王他所犯何罪?”长公主冷哼一声,她自是知道这个郑仁的,油盐不进的书呆子。
“此事还是由侄儿来说吧。”宁千易看了一眼堂下的三皇弟,朝和乐长公主说道。
“父皇病重时曾赐予三皇弟圣旨一卷,为的是他日若侄儿对手足相残之时,能保他一命,但父皇却不知,对手足痛下杀机的却是朕这个一贯与世无争的皇弟,宁绥之。”
“陛下,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
长公主宁姽婳听罢即刻激动的站起来替宁绥之辩白。
“姑母,是否有误会,且听当日人证来说说。”宁千易瞧着姑母激动的模样,倒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说道。
“人证?”
宁姽婳疑问道,她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了,扶了扶鬓边的压鬓簪又坐下。
叶轻眉想,现在该轮到自己出场了吧?
正准备起身,却被宁千易大袖一挥阻下了,“郑爱卿,传人吧。”他正色道。
“是,陛下。”郑仁答言即刻对手下下令:“请证人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