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易几乎要憋到内伤了,强忍着不笑出声。
亏她也说的出来!
“你闭嘴,你这个贱人!”
宁姽婳气得发髻也微斜了,再无方才入殿时那般优雅得体的贵女形象。
她的指甲紧扣进手心,掐出道道红痕。一双眼恨毒了的目光看着叶轻眉道:“陛下,本宫今日将话放在这,这个贱人污秽后宫,定是要处死的,但你弟弟受她所蒙骗,决不能枉死!”
“皇帝,为何你一言不发?”宁姽婳察觉宁千易的脸色有异,虽然是满腔的怒意,却也收敛了些问道。
“那么姑母想怎样?”宁千易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一句,又道:“姑母口口声声说朕的弟弟乃是被皇后所蒙骗,朕不能让他枉死。那么,皇弟又是如何做的?”
“他自然是无辜的。”宁姽婳稍心虚道,实际上这事儿她也没底,宁绥之这些年的确是被她宠坏了的,明面上虽是一副闲云野鹤,逍遥王爷的模样,背地里没少给她惹事。
“这些年朕是如何待这位皇弟的,姑母,您是看在眼里的。可皇弟是如何待朕的?觊觎朕的皇后,构陷朕的忠将,还意图用父皇留下的圣旨来拿捏朕。这些,可都是朕这个好弟弟做出来的事。”
宁千易的目光凉如薄冰,望着堂下昏死过去的宁绥之,低沉且带磁性的嗓音在这偌大的殿内响起。
复又重新看着宁姽婳,冷笑道:“如今,姑母还让朕放过他,难道非得等到他弑兄篡位那日,姑母您才肯相信朕这位皇弟实则是个包藏祸心的?”
宁姽婳没想到一向对她敬重有加的皇帝不仅不听她的了,还如此质问于她。
宁姽婳气结,却不好发作,袖底的指甲死死攥紧手心,盯着宁千易目光如刀:“千易,你要为了这样一个小贱人与本宫离心吗?你这是在姑母与她之间做了选择,你选择了她,是也不是?”
宁千易心底一阵冷嘲,又演上了。
每每当他的决断妨碍到了皇弟,他的好姑母便会即刻来他面前与他分说一通,用词不过今日这样,他早已听腻了!
而宁姽婳以为这招百试百灵,却不知此时此刻,这些话再也不起任何作用了。
他看着自己的好姑母,容色淡淡地回道:“姑母,朕是一国之君,若是不能公正断案,岂不遭天下耻笑。”
“可你是皇帝,你说保谁,哪个敢说不字。”宁姽婳已是慌不择言,眼神瞟了一眼一旁正色听着的大理寺卿郑仁,冷哼道。
“臣妾还有一言。”
叶轻眉看他俩打擂台都看累了,想着早点演完这场戏送那个该死的逍遥王下狱好早点回凤藻宫泡个澡歇息。
“你个贱人,这里哪容你插嘴!”
宁姽婳怒喝道。
“姑母别忘了,臣妾现在还是一国之母,陛下的结发妻子。您这般呵斥大齐国母,怕也是不符礼法的。”
叶轻眉悠悠站起身来,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回嘴道。
“郑大人,你说是不是?”叶轻眉又点到了郑仁。
“回皇后娘娘,据大齐律法,确实如此。”
郑仁果然是个刚直不阿的,也不怕得罪尊荣赫赫的和乐长公主。
“皇后有什么话,便说罢。”
宁千易淡淡道。
“启禀陛下,姑母所言逍遥王并无篡位祸心,臣妾不敢苟同。”叶轻眉边说边从袖间取出一方做工精巧的木匣继续道:“这是昨日逍遥王赠予臣妾的,并说此物乃是对臣妾的承诺。臣妾不敢隐瞒,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将那木匣打开递到宁千易身前。
一枚黄金打造的珍珠凤簪静静地躺在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