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闻言落座道:“臣也来试试皇后娘娘这新式棋法。”
待秦风落下一白子后,宁千易却捏着黑子问道:“风弟,你觉皇后如何?”
“陛下是指哪方面?”秦风捏起第二枚白子候着,一面思考等着宁千易的黑子落下他该落在何处。
“心性。”
宁千易虽为帝王,手握天下权柄,但终日与这样一个不知何时会杀了自己的‘刺客’一道始终不是事。
虽说她身上有许多自己未曾知道却想要去探索的事情,但也得为他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吧。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秦风捻起一枚白子道:“陛下忧心之处若还是皇后娘娘的身世问题,臣私以为这不足为惧,虽说皇后娘娘的生母实为东川国公主,但叶老将军可是我大齐人,皇后身上有我大齐血脉传承,这可是不争事实。再者皇后自小于大齐成长,现在又嫁入皇室做了我大齐国母,她的心自当向着夫家,向着我大齐。”
你怕是误会我意思了,宁千易又落下一枚黑子,他可不关心原来那个叶氏怎么想,而是现在这个李代桃僵的叶轻眉如何想法。
但这些,又不好三言两语同他说清楚。
“若陛下仍是对皇后心怀顾忌。”
秦风捏着白子的手顿在半空,继续道:“那便早日与皇后孕育皇嗣。”
“你说什么?”
宁千易一愣。
“陛下也不想言大人三天两头地递选妃奏折到御前,臣也无法每次朝会时都能替陛下解围,最好的法子便是让皇后娘娘诞下龙子,这也就堵住了一众老臣们的忧心之处。再者皇后娘娘有了孩子,那她此生必定只会效忠于大齐,忠诚于陛下。”
这…他倒是没想过的。
“虽说这法子有些卑鄙,但毕竟皇后娘娘是您的妻,是大齐国母。有些义务,还是须得尽尽心的。”
秦风见他已无心下棋,便收了子,起身告辞道:“时辰也不早了,臣该出宫了。陛下,臣的法子,您可以再考虑一下。”
宁千易深吸一口气,看着秦风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陷入了深思。
这法子?可行吗。
复又起身走到叶轻眉方才坐过的石凳旁,俯身拾起那枚被遗忘的红玉石榴簪花。
红玉雕琢的石榴样,被他轻轻捻在指尖,似乎还隐约带了她发间的兰花香气,宁千易只觉一缕复杂的不知何种心绪悄然爬上心头。
将小簪收进怀中,宁千易也离开了观景台。
当停下脚时才发现自己竟又到凤藻宫宫门口了。
站在朱红墙外,宁千易瞧了瞧殿门上方那金漆的几个大字‘风藻宫’时,心中颇为费解一事。
自己为何会到她这来?
嗯,是来听新任务与那‘特别的奖励’来的。
定是这样没错。
这样默念了几遍后,他便释怀许多,侧身隐在朱红的宫墙边细听着叶轻眉的心思。
寝殿内叶轻眉正舒服泡着脚。
一双玉足浸泡在浮着花瓣的热水中别提多消疲解劳了,叶轻眉双手搭在腿上正享受着。
小檀捧着一只盛着热水的铜盆进来道:“小姐,水还温着么?小檀又提了些进来。”
“辛苦你了小丫头。”叶轻眉由衷地道。
“小姐,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是又要赶小檀走了?”小檀放下铜盆,忙跪到她身侧委屈地道。
啊?叶轻眉愣了愣,说谢谢就是要赶她走吗?
“自打陪小姐嫁入宫中起,您就时长提及‘辛苦’‘多谢’小檀这样的字眼,还说要替小檀寻个好亲事,小姐,小檀知道自己愚笨,您的那些计划我都是帮不上的,但小檀不忍心看着您一个人在宫里生活,这里的尔虞我诈,根本不合适您。”
这样的话虽很大逆不道,但也能看出小檀这个姑娘是真心待叶皇后的,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令叶轻眉都有些感动了。
她伸出手虚扶起小檀道:“你多心了,傻丫头。”
又拍拍她的手背宽解道:“像小檀这般懂事的丫头,小姐我还想多留几年的,又怎么会忍心将你早早嫁出去?”
叶轻眉回忆了一下,史料对大齐皇后的侍女记载寥寥,这个小檀兴许是当时就被叶皇后先许了人嫁出去了,兴许是随着叶氏一族的灭门一道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