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瑞兽香炉沿抛物线被扔到地上,滚碌碌落到她脚边,价值千金的沉水香蜿蜒撒了一地。
宁姽婳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轻眉。冷声道:“皇后,陛下昨夜真的宠幸你了?”
昨晚皇帝宠幸皇后了?
为何她在皇上身边安插的人没有回报一丝消息。
倘若此事是真的,那这个女人真是该死千遍万遍都难消解她心中的恨!
若不是这个女人的推波助澜,她的绥儿也不会到现在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而皇帝不仅不重罚此女来她宫中宽慰一二,竟还宠幸了这个女人!
他们究竟将她这个长公主姑母置于何地?
叶轻眉瞧着她这样生气,心里便舒坦极了,宫斗嘛,来呀!
你越生气我越高兴。
“回姑母,臣妾昨夜…的确与陛下同床一夜。”
“恬不知耻!”宁姽婳气结,微微喘着气道。
“姑母何意,臣妾是陛下的妻,与丈夫同床共枕,何来恬不知耻一说?”叶轻眉抬眸装作无辜地反问。
宁姽婳冷眼瞧着她,口气不友善地道:“此事先不提,皇后,我且问你,当日陛下处罚王爷之时,为何不加以劝阻,难道你想看着陛下与王爷手足相残?”
叶轻眉心里也是一顿冷笑,你还好意思问?你这做姑母的胳膊肘都弯上天了,包庇那个贼子宁绥之已经毫无无底线可言。
还有拜托这位阿姨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的小侄子要杀兄夺位诶?!只是没成功罢了。
如今事情败露,还玩不起了?这会子倒念起他二人的手足之情来了,你演这出给谁看?
想归想,她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福了福身子道:“姑母误会臣妾了。”
“哦?你倒说说看,本宫哪点误会你了?”
宁姽婳没好气道。
殿中两位嫔妃见着长公主如此不待见皇后,心底十分愉悦。
“其一,臣妾并没有污蔑逍遥王,他是真的做错了,臣妾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姑母是真心心疼两位侄子的,也不希望见着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事。但是姑母,法理不容情,错了便是错了。陛下将王爷暂时圈禁,不也是在为手足之情着想吗?其二,逍遥王设计暗害我兄长叛国是不争的事实,臣妾为保护家人,协助陛下佐证。臣妾问心无愧,且臣妾认为此行为并无不妥。”
叶轻眉抬眸直视着宁姽婳,一字一句正色道。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宁姽婳不知这位被自己欺压多年的皇后竟突然如此伶牙俐齿,有些不敢相信,勃然大怒地拾起身旁的铜制小锤便砸向叶轻眉立着的那处。
叶轻眉看着那物什往自己砸过来登时要躲,电光火石间,却被一抹月白身影抱了个满怀。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重物击打肉盾的声音与梅嫔尖锐的惊叫声:“陛下——”
宁千易?
望着近在咫尺的冷漠君王微微皱起的眉峰。
她知道那小锤是长公主冲着砸死她的力道扔出来的。
“你没事吧?”叶轻眉忙去看他的后背。
宁千易一把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语调柔和道:“有朕在。”
“皇上…”
叶轻眉的话被他的手指堵住,“嘘,朕明白。这里交给朕。”
说罢他转身对着长公主的床榻深深行礼:“姑母病了多时,侄儿未曾有空来探视,是侄儿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