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谕旨说的很明白,要跟李氏再度怀生才算完。
严成暗自叫苦,李氏怕是早已过了生育时机,等她梦熊有兆,要到何年了?
这日子,算是没盼头了!
赵力士见着严大人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好笑,催促道:“严大人,您为何还不谢恩?您现在这模样可不似方才同皇后娘娘叫板时那般干脆了。”
严成自觉心虚。
试探着问:“赵公公,陛下他是否十分震怒?”
赵力士语调轻松,看似宽慰他道:“严大人这是哪儿的话,陛下虽将您劝谏皇后娘娘的经过都看了个全然,但陛下却并不恼怒,反倒为大人这般高风亮节直言不讳所称赞有加。”
这话也算是在为皇后澄清的,他是在告诉严成,此事是陛下自己看得到,皇后娘娘她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
赵力士又道:“陛下说了,他觉着大人的话十分有章法,所谓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后宅不宁,又何谈天下?陛下见您有这般觉悟,十分难得,便下令先从您府上将此事打个样,好叫朝中各位大人明白,既拥三妻四妾,又哪有独宠一人只说,定是要雨露均分,这才相宜的。”
“但凡今后有赞同大人看法,觉得陛下专宠皇后娘娘不合适的,皆用大人府上的法子来。”
“若是有些大人独宠正妻,从不纳妾的,陛下届时也会亲赐美人到他们府上,毕竟要雨露均沾不是?”
赵力士缓缓分说完,严成一身官服早已从里湿透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面颊边滴落。
“老奴方才的话,大人尽可同其他大人说个仔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诸位大人若是觉着朝中无事,后宅空寂,尽可去找陛下与娘娘,咱们这两位T恤臣公的帝后,定会让诸位大人往后的余生,热闹忙碌起来。”
严成的老脸都要被冷汗浸透了。
陛下这样,当真是太损了!
今日自己被当做靶子处置了,朝堂之上又有谁还敢谏言,怕是又将沉寂一年半载了。
“臣,多谢陛下,谨遵谕旨。”
严成认命般地,闭眼接旨了。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
偏厅里,严成正妻李氏早已欣喜若狂,自夫君的小妾如流水一般的抬进严府,自己同夫君早已无话可说。
本想着往后的日子也便这样过了。
没曾想,陛下竟传了这样一道谕旨过来。
她简直要对陛下娘娘感恩戴德了。
这份恩情,自己定要永世谨记的了!
……
养心殿。
叶轻眉窝在贵妃椅上,手中捏了本闲书,正昏昏欲睡。
这古人的话本也那么无趣。
不如现代小说那么反转百出,精彩动人。
她瞥了一眼茶桌上一水儿的茶水果子糕点,心中无语极了。
这大齐不是崇尚简朴的么?
暴君让御膳房做了这么一桌子的茶点:
有燕窝水晶饺,杏仁佛手,合意八宝饼,雪花荸荠珠,酥炸腰果,蜜饯马蹄;这还没完,另有一整个儿的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上头堆山码海地盛着各式干果蜜饯。
再加上炖品五盅,就这样一水儿摆了一桌。
其奢华程度都要赶上一席皇室流水席面了。
她看着面前的精致美食,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眼下,偏想吃点酸的。
唔,就好比院子里那棵酸枣。
眼下正是结果的时候。
她想着还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倒是愈发馋的慌。
小檀在一旁给她轻轻摇着扇,见自家小姐双眼望着窗外发呆,便担忧地道:“小姐,您不舒服?”
“没有,”叶轻眉收回视线,“只是有点没胃口,将这些撤了吧,看得我眼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