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被他这个好侄儿囚禁了,她的儿子如今也是他的阶下囚,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地方能威胁的到皇上。
“本宫如今日日呆在这永乐宫中,缠绵病榻,寸步未出,又如何能做什么令陛下如此恼怒,乃至到本宫这个亲姑母跟前撒火的事情。”
宁姽婳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颇有气势。
却引得宁千易冷笑一声。
“呵。姑母,您就算自己呆在这宫中,心思却一点都不少,还当侄儿不知道么?您的爪牙,太医令医官古易都招了,姑母又何必同朕再逢场作戏,不嫌累么?”
什么?
宁姽婳干瘦的手指倏地纠紧锦被一角。
皇帝好生厉害,竟将此人也看穿了。
“什么古易,本宫从未听过。”
“姑母身边的洗华嬷嬷日日都去太医令为您熬安神汤药,说来也巧,这安神汤药始熬那日,便是古易入太医令当差第一日。”
宁千易转首看着病榻上的老妇,此刻的宁姽婳早已没有身为长公主时端庄典雅的感觉,眉宇间展现出的却是山野妒妇的狠戾。
“这,定是那医官攀咬本宫,本宫如何会与一个小小医官勾结,这对本宫又有什么好处?”
宁姽婳依旧是死鸭子嘴硬,打算否认到底。
宁千易从怀间摸出一个物什扔向她的床边。
只见那物掉落时发出清脆的‘嗵’一声。
宁姽婳看了大惊失色。
“想必姑母记得,凡是我大齐皇室,宫室所有月例皆著有‘大齐皇鉴’四字,说来也巧,这枚印着‘大齐皇鉴’的银子,却是在那位小小的医官家搜到的,姑母觉得蹊跷吗?一个小小医官,又怎会拥我皇室银钱?若是哪位贵胄赠予的,又如何会月月赠予其百两金银?这究竟是多赏识此人才会赠他这般多的银两。”
“别说了。”
宁姽婳见事情败露,已有大势已去之态。
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她闭了闭眼道,:你同你的母亲一样,都要逼本宫。”
“朕不允许你提到朕的母后,你不配!”
宁千易一双茶黑瞳仁中怒意骤起。
“就连发怒的模样,也很像。”宁姽婳似乎豁出去了一般,自嘲笑道。
“那日,她撞见了我同皇弟的事,也是这般勃然大怒,还同我论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乱伦的。本宫不懂,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正是这些奇思妙想,才令皇弟对她产生兴趣,从而力排众议将这个无名无分的山野孤女以贤王之女的身份娶进宫,还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这皇后之位,本是属于我的啊!”
“你闭嘴!”
宁千易不想再听她这些狂悖之词,急声吼道。
“你恼了?呵呵,恼的好。本宫恼了数十年了,而今也叫你尝尝恼恨的滋味。”
“因着恼恨朕的母后,所以姑母才想断了朕的后,好让你的儿子继位?”
宁千易说不心痛是假的,一直疼爱自己的姑母,竟是这般歹毒心思。与她的儿子谋划自己的皇位,还要绝了自己的后。
“不错,是本宫叫那古易三不五时就给你的后宫嫔妃喝避子汤的,就连皇后也不例外。本宫为的就是叫你后继无人,横死后我的儿子便可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这王位,实则本该就是他的!”
“谁知你却是个醉心朝政的,竟从不沾染后宫花草,想做个不近女色的好皇帝?这怎么成。你若不做残政害民的暴君,我的儿子如何能揭竿继位?!”
“当年我同你父亲相爱,已然想好全盘计划…但那日,他于秋射猎场救了那个女人!他便反悔了,若不是你母亲,我如何能被迫远嫁允凉!”
宁姽婳言语混乱,却无意间道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一角。
“朕的母亲何其无辜,姑母与父皇这段孽缘本就是有悖天理的,可你却执迷不悟,害地朕同母妃阴阳相隔,再无相见可能。”
“是她自己要走的,不是本宫的错。那日天现异象,她化作一团光便消失了,帝陵中,你母亲的棺椁里从来没有尸体,而是她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