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将她送到凤藻宫门处,宁千易放开她的手道:“回宫歇着,若缺了什么便告诉赵力士。”
“你不进去坐坐吗?”
这一刻,叶轻眉不知怎的,竟觉得从淑宁殿回凤藻宫的路这样短。她竟有些,不想分开。
再次能读到她的心声,宁千易略讶地,又像被蜜糖浇了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会这样想,是开始依赖朕了吧。
如果可以,朕也想把她放到眼前日日看着,但眼下不行,他还有重要的事没做完。
“乖一些。”
他伸出右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做什么这么大力气,发际线都被你揉出来了。”
叶轻眉推开他的手掌,拨了拨微微凌乱的头发。
“朕答应你,再过几日等朕的事处理完了,定来看你的。”
宁千易道。
“谁要你来看。”叶轻眉嘴硬道。
“对了,你都不问我今日出宫去做什么?”
叶轻眉终于想起这件令她疑惑的事。
“教坊司。”
宁千易唇边轻轻飘出这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
叶轻眉讶然。
“你的丫头,太紧张了。”
宁千易言简意赅地。
原来是小檀,叶轻眉反应过来,定是暴君今天来找她,小檀没绷住,一下就露馅了。
“那你也知道,嗯,我是说容…”
“知道。”
宁千易坦然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叶轻眉想了想措辞继续道:“分明扮的很好。”
“是很好,但朕不是傻子。”
宁千易眉梢微挑,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阿轻也当真是个好皇后,两次利用朕的身份,将朕的形象败坏的一塌糊涂。”
“我。”
叶轻眉语塞。
好像的确是这样,她第一次用暴君的扇子逛楚楼,还被他的臣子看到了,由此被冠上个风流浪荡的昏君名头;这第二次嘛,她是用皇后的名头接下了教坊司这个烫手山芋。
她是皇后,自然是受命于皇帝的。
因而,锅又飞到暴君这头来了。
“嘿嘿,这。”
她干笑一声。
“嗯?”
宁千易垂眸去看她。
“那陛下,你还挺惨的。”
“……”
“他是个男子,不应久居于凤藻宫。”
宁千易忽然道。
叶轻眉点点头,她也知道,但眼下没有合适的时机,该怎么把这个大活人给整到朝堂上去。
“再过几月,秋试要开始了。”
宁千易提醒她。
对,秋试。
她怎么没想到,通过御前考试夺得名次,自然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朝堂。
可是,暴君有这么好心?眼看自己被‘戴绿帽’还帮她给自己宫里这个‘野男人’的前程想法子?
虽然她和容景清清白白的,但,人言可畏,他又是帝王,真的能相信她?
叶轻眉狐疑地看了一眼宁千易,确实从他面上找不到一丝恼怒的样子。
忽又对他有些内疚,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皇后,不声不响的从楚楼赎了个男人出来,还堂而皇之的带回了宫,藏在自己的偏殿里。
这放哪个宫斗剧,都写不出这样的剧本吧。
嗯,这暴君,忒能忍。
她佩服他。
宁千易听完她的心声,竭力克制自己不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