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庭院中便是你在喧哗?”
宁千易淡淡问道,却不再看她一样。
“回陛下,方才确是奴家与安姐儿和凌姑娘在聊天的。”
珍娘虽是个别有用心的,但在这冷漠帝王面前,还是怕地有些打哆嗦,差点忘了今日进宫是来勾引皇帝,谋求荣华富贵的。
“聊天?”
宁千易似笑非笑的,缓缓道:“聊什么。”
“聊…就是闲聊。”珍娘的声音也小了些,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
“好大的胆子。”
宁千易忽的龙颜大怒。
众女皆是一震,纷纷跪下求息怒。
“陛下息怒!”
……
眼看着皇后娘娘就要将自己救出苦海,却被这个多嘴的珍娘坏事,众女皆愤愤地看着那抹艳红身影。
“凤藻宫乃皇后居所,岂容尔等造次?”宁千易眉眼流转,却是直勾勾盯着珍娘说的。
珍娘瑟瑟发抖,怯生道:“陛下,是娘娘说咱们姐妹身世凄苦,在凤藻宫可畅所欲言的……”
甩锅达人?叶轻眉愣了愣,这女人好厉害,这就将黑锅甩给自己背着。
她身为皇后,若是说没这么说,便是害了这群无辜的女人,若是认下自己说了此话,又觉得像吞了颗苍蝇般恶心。
“陛下,罪女可以作证,皇后娘娘并没有这样说。”殿中响起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却不卑不亢。
叶轻眉循声望去,原来是方才惹了那红裳女子的小姑娘。
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柳眉杏眼正视着她们这处,不施粉黛,穿得也是粗布衣裳,却仍掩不住少女自身透出的淡淡书香气。
这个少女,方才在庭中似乎听人叫她安宁?
倒是人如其名。
“嗯?”
宁千易瞧了她一眼,原本冰冷的眸子带了几分柔软,倏地转过眼不再看她。
他分明洞悉一切,却仍旧装作不知情一般,等着这位珍娘在众人前被指证,这样一来,他便能堂而皇之地处理这个女人了。
“既是如此,”他的眉梢一锋,对着珍娘道。
“你可知污蔑当朝皇后,是何罪责?”
这话如利刃,直扎入珍娘耳中。
她瑟缩着,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陛…陛下,罪奴头一遭入宫,太过踌躇,这才记错了,方才皇后娘娘确然没有说过。真是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珍娘,本宫念及——”
叶轻眉见她被吓得差不多了,正想出声打圆场。
却被宁千易按下了话头,他神色如霜道:“亵渎皇后尊名,合该赐以凌迟以儆效尤。但——”
他的话一顿,看了一眼叶轻眉,又缓缓启唇道:“朕念及你是初犯。”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珍娘额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什么皇宫,什么泼天富贵!
她不敢再肖想了,她只想好好躲在教坊司直至老死,至少这样还能保住这一条命。
“便赐鹤顶红,留你全尸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原以为陛下瞧了一眼皇后娘娘,是念及娘娘眼下腹中有孕,不宜动杀戮,要放了珍娘一命的。
却不知,陛下是这意思。
叶轻眉亦是被震惊到,此刻的暴君,令她想起几分历史老师说的,宁千易是个十足的暴君,其乃龙颜大怒皆杀戮。
这也是历史对暴君的评价。
本来她以为夸大了,当下所见,却觉丝毫不夸张。
他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轻易赐死了她。
他果然……死不足惜啊。
叶轻眉暗叹道,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一些,她以后篡位,也是帮了这些大齐子民免遭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