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妹妹,心道妹妹所言不无道理,这串项串非他叶家之物,父亲当年如何取得还有待商摧,若是因此惹上杀身之祸,委实不划算……
“嗯,就依妹妹所言,明日早朝时我便将此物上呈陛下。”
叶甫台道。
但对于妹妹所说做了个梦,他不太信。
这世上总有怪力乱神之事,但他身为护国将军,又怎能沉迷此道。
只是看妹妹如此煞有介事的,他便想着依她的意思来,毕竟这项串确然非叶家所有。拿了也是祸害,还是早早上交给陛下的好。
叶轻眉见着那封仔细叠好的信,伸手将它取出。
抖开仔细看起来。
原来如此……
看罢信,她什么都明白了。
竟是这样的,她从前只以为内宫那位是蓄意图谋皇位才不惜布下那样严密的局,却不知,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
她伸手从木匣中取出那枚项串,原来这东西竟是这样的由来。
看来这一切,她还是得回宫再慢慢从长计议。
叶甫台看着自家妹妹看完那封信后变换的神色,略感不安地道:“妹妹,怎么了?信里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呃,兄长。”叶轻眉手忙脚乱地将那封信收入袖中,“并无不妥,只是妹妹突感不适,怕是不能与你们共进午膳了。”
“妹妹不适?我这就去请医官来!”
叶甫台忙道,瞧着她面色确实有些不好。
“没事,兄长,妹妹回宫让医官瞧瞧便是了。下次再出宫同祖母用膳,还望兄长替我同祖母说项。”
正此时,小檀在外头出声道:“小姐,陛下遣了赵公公来问,您何时回宫。”
“既然如此,妹妹快些回宫,别叫陛下担心了。也好早些让医官诊治诊治。”叶甫台虽觉此间并不简单,却也不好阻留她了。
“是,多谢兄长关心,妹妹这就先回宫了。”
叶轻眉又看了一眼那匣子,叮嘱道:“兄长,方才我同你说的事,还望兄长牢记,切勿要尽快将此物移交陛下,以免我叶氏遭难。”
“为兄知道。”叶甫台合上那匣子,继而道:“明日我便将此物交给陛下处理,妹妹可放心离去。”
叶甫台将她送到府门口,见着凤鸾车架缓缓驶离,心头却百般思绪,他这妹妹同从前着实不一样了,言行之中皆透着异样。
还以梦境向托他将父亲遗留下来的项串交给陛下,不是旁的什么,恰好是那枚来历不明的项串。
桩桩件件,可称匪夷。方转身便迎头碰上出门寻他二人的陆湘云。
陆氏见只有他一人,便疑道:“马上要开饭了,夫君你到府门前做什么,妹妹呢?”
“哦,妹妹她觉得身子不大舒爽,恰好陛下派了赵公公来接,便先回宫去了。”
“轻眉她可是方才打锤丸累着了?”
陆氏对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瞧了瞧,问道。
“兴许吧,对了夫人,祖母那边你帮妹妹说项一番,为夫还有些事,你们先用膳。”叶甫台想起什么似的,对她道。
习惯了自家这位大将军夫君突然而来的公务处理,陆氏点点头道:“好,夫君忙完记得用饭。”
“多谢夫人。”叶甫台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陆氏也早已习惯他这样木头似的性格,能说句多谢便觉他已然是开了窍的。
叶甫台推开书房的门,一眼便见着方才取出的木匣,包括木匣中的项串。
他想起多年前见父亲将这项串藏在机关后头,还曾问他此物是何?这样特别。
父亲同他说这是他从边境得来的珍稀玩意,打算送给母亲的。
还叫他要保密。
但这个秘密,一守便是十余年,直至父亲旧疾复发身故前,他在病床前同自己说了这项串的来历,并让他将此物好生保管,又交给了他一封信。
父亲对彼时年少的叶甫台说,将来有一日若有人提及此项串,便是时候到了,便听那人之言处置此物。
如有疑问,可在那时看信,便会明白一切。
这秘密一守便又是十余年,令他十分讶然的是,竟在今日此物重见天日,而这人不是他人,正是他的胞妹,大齐当今皇后,叶轻眉。
叶甫台将博古架移回原位,又从书架最上一格取出‘治兵论’,这是他和叶轻眉的父亲,叶氏战神将军亲笔撰写的带兵之策,他便是将密信藏在此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