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台抖开那封泛黄的信曳,入眼便是父亲苍劲有力的笔迹:
元秋吾儿,汝启信时,爹便知此事再无法瞒下去了。这物件并非爹寻得,而是当今陛下所托,此物是在皇上与皇后相遇之时,从秋猎场拾遗。适逢皇后无故失踪,陛下为不扰民心对外宣传皇后急症而亡。实则为异象所致,原来先皇后并非我大齐人,乃是天外之人,因这项串开启了某种异象,才来到我大齐,后又因异象重现便消失了。陛下与爹乃过命之交,将此秘辛尽数告诉了爹。还将这项串交由爹保管,本来爹想将此物此秘密带进棺木,不再与人提及,但多年前一个深夜,爹再次见到了皇后娘娘,她同爹说大齐将遭劫难,若想化解,便是等待有缘之人出现,此项串重现于世,届时此物如何处置皆听那位有缘人的。
当你见着爹这封手信,便是代表那位有缘之人已出现。
吾儿谨记,务必照之所为。
爹……
叶甫台还未从这巨大的震惊中走出。
他不信…他如何能信。
这位有缘之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亦或是,这位已然不是他的亲妹,那若是这样,他的妹妹又在何处?
不行,他要马上进宫问清楚此事。
这样想着,他迈步的同时不甚打翻了砚台,鸦色的墨汁撒了一地,那枚砚台也摔得四分五裂。
“夫君你怎么了?”
恰好陆氏来催他用饭,听得书房里一阵动静,便急切地推门进去。
叶甫台慌忙将信纸塞进衣袖。
“夫人。”
“夫君你怎么了?”陆湘云见墨汁撒了一地,砚台也碎了。
这可是徽州乌香墨,夫君最爱的一种,今日他竟打翻了此物。
陆湘云料想他定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便道:“若是夫君遇上难事,我可让父亲帮忙…”
“并无难事。”叶甫台轻拍了拍她的肩侧,“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砚台,让夫人忧心了。”
如今的轻眉,当真还是他的胞妹叶轻眉吗?
若照爹信上所指,当年离奇薨逝的太后娘娘确是未来之人。
那,自己这位妹妹难道……也是?
想到这,叶甫台再也无法安心了,他想立刻进宫了解事情真相。
他要去看看凤藻宫里的那位,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
如果不是,那他的妹妹去哪里了?
一刻没有确定轻眉的身份,他便再无法定心。
但这事疑点重重,且十分之怪力乱神。
此时还不能让夫人知道,叶甫台便道:“为夫有重要事情要进宫面圣。”
说罢拿起那只匣子便要出门。
陆湘云诧异于他的举动,忙拦着他的去路,“夫君,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样着急,连面圣朝服都未换。”
叶甫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服,他张张嘴,想告诉夫人这一切,却又投鼠忌器,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
不能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世上知晓此桩密辛的,想来只有他与先皇,怕是连当今陛下都不曾知道,不然早已向他问起这项串之事了。
况且,此事太过不可思议,就算自己告诉了夫人和祖母,她们也未必会相信。
更何况,父亲信中叫自己保密。
如此反复想了其间利害之处,叶甫台冷静下来。
他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日早朝后再同陛下说也不迟。”
说着,他便将怀里抱着的木匣摆在了博古架高处。
日后拉起陆氏的手道:“咱们去用饭吧。”
翌日。
叶甫台于早朝后将那只匣子交给了皇帝手中。
御书房内,叶甫台垂首立在台下。
宁千易面色淡淡,打开那只木匣看了一眼内里的项串,眉峰微蹙,此物,竟同姑母项上那串是一模一样的。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何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