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没听清,遂问道。
“没事,只是妹妹你这身孕,该不会…”是假的吧,这句他没问出口。
“兄长想到哪里去了,这身孕自然是真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既然要谋朝篡位,还同陛下有了肌肤之亲?
他不能理解。
这位天外之人的所思所为,与他了解到的大齐女子很不一样。看来要回去同夫人商量看看。
“还有一事,请兄长务必做到。”
叶轻眉凑近他,压低声音道。
“何事?”
叶甫台再次警觉起来。
“今日你我密谋之事,还请勿对第三人提及,连嫂嫂都不可,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
叶甫台见着她鲜有的凝重神色,他的神色也顿时肃穆了几分,点点头:“为兄明白。”
“我知兄长定心存诸多疑虑,下面我要说的,便是大齐未来十年间的事情,以及最终宿命。”
“大齐至宁千易继位时,还是太平盛世,一派祥和,但外敌内患却从未停息,叶氏骁勇自然是天下闻名,所以也就成了这些密谋夺位之人的众矢之的,兄长此次于岐林郡苦战,可知在我那处的结局是什么?”
“在你那处,是如何?”
叶甫台下意识问道。
“叶少将军叛国求荣,叶氏株连九族。”
“什么。”叶甫台心中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却不敢细想,因的他认为自己这般为之拼命的新君,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待臣下也是十分器重,不若怎会以一人之力排除万难,坚持开放殿试,让寒门子弟也有入主朝堂侍君的机会。
就为这一点,那群迂腐的内阁言官可是绝食,罢官闹了好一通。
得信他凯旋回朝,陛下还携了皇后亲去城外相迎。
这样的好皇帝,说他会因谗言而诛杀自己一族,他是无法相信的。
“叶氏一族覆灭后,紧接着便轮到了朝中为其说话的言官,武将。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谁都不知明日这位暴行的君王又要一个不高兴砍了哪个的头。
在这五年内,宁千易还曾做了不少令人发指之事,包括在某日突然挥剑斩杀了数名内宫妃嫔,宫女。
其恶行又被传扬开,为百姓所知,而后又相继打压了朝中敢于直言,请谏的老臣工,不出三月,便民心尽失也得了个‘暴君’之称号,而后民间便传开一段歌谣,意为当今天子不贤,五洲动荡,时疫蝗灾洪涝不断,这是上天要大齐另择明君。
而这位明君便是逍遥王宁绥之。
时间一久,这谣传便到了暴君耳朵里,暴君当下便要怒杀胞弟宁绥之,正此时,向来待他二人亲厚的姑母,大齐长公主宁姽婳拿着圣旨上了金銮殿。
据这位长公主意述,先皇本有意将皇位传给三皇子宁绥之,而当今皇帝本要封做逍遥王的。却被当今暴君调换了圣旨,李代桃僵。
此话一出,逍遥王宁绥之堂而皇之地于金殿逼宫,且群臣对暴君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满,也倒戈帮起宁绥之。
宁千易气急,挥剑怒斩数位臣官后,口吐鲜血昏死在大殿上。
而后,便是当今昏君宁千易突染恶疾,三皇子宁绥之凭借先皇手谕风光继位,前暴君宁千易则被他囚于汤山天池处养病。
对兄长以德报怨的这一善行,新君宁绥之被大齐子民传颂许久。
而这位暴行累累的前暴君宁千易,却在宁绥之继位不足月余后,崩逝于天池静地。
大齐子民得知这位暴君崩逝,纷纷去到天池,却不是为悼念,而是去给他的棺椁丢臭鸡蛋,菜叶子的。
也因的民众愤起暴乱,原本声势浩大的殡天仪式不得不草草结束。
但世人不知的是,殡天仪式上,棺椁内的却不是暴君的尸骨,而是他的衣饰,他真正的尸骨早已被挫骨扬灰,部分骨灰还被撒入皇宫金池,好叫他遗臭万年。
听完她的话,叶甫台早已失了冷静自持,喉结艰难地滚动几下,声音暗哑地,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