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这古怪,甚至可以用猥琐的目光盯着自己,宁千易只觉不大自然地,沉声问道。
“没,没什么。陛下头发落了叶,臣妾替你净一净。”
叶轻眉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抬手抚上他的发,装作有什么落叶脏污一般象征性地掸了掸。
叶甫台见状,立刻红了耳后。
他私以为这是二位贵人平日里调情的方式,只觉站立不安,便匆匆道:
“为兄要说的说完了,皇后娘娘注意身子,陛下,臣且先告退了。”
见叶甫台转身要走,他却开口打算拦他。
“晌午将至,叶将军留在宫里头用罢?”
“如此?”
叶甫台本想推拒,但见宁千易给他使了个眼色,话到嘴边便又改口道:“臣便恭敬不如从命,叨扰陛下与娘娘了。”
“兄长说的什么话,留下同妹妹吃饭不算什么的,陛下对不对。”
“是。”
宁千易难得好心情地还替她帮腔。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事才使这位素日喜笑不形于色的帝王,也露出了这般惬意洋洋的神色。
对于暴君会主动留兄长用膳,叶轻眉还是有些惊讶的。
暴君竟还这样心细。待她家里人也这般客气有礼数。
心中不由又对他冷血不近人情的人设改观了些许。
瞧着两人间的气氛,叶甫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处。
心中颇有感慨,他想起父亲信中提及先皇待先太后也是这般情深如许,对一个帝王来说,能这样高看某位女子,实属不易。
便是当初的先皇待纳兰太后,也未必做到如此细心周到。
先皇虽是爱着纳兰的,但他的后宫却不只她一个女子。
思及此,叶甫台看着这小俩口,一脸慰藉。
既然当今陛下待娘娘这样专宠,身边也只有皇后娘娘伺候。
“兄长快些跟上来,”叶轻眉不忘招呼道的。
“阿轻有所不知,眼下却是不好称其如此详尽的方式,只是想让你不委屈。”
“陛下亲封的护国公?”
叶轻眉讶然。
“正是。”叶甫台从洗手石台出来道。
“如此是否兄长要分府了,护国公乃一等公爵,名下有自己的房产契子便交由嬷嬷。既是要分府另居的话,定是少不得镇府之物,陛下,咱们国库不是藏了许多珍奇异宝吗?给哥哥挑一件镇镇宅子如何?”
呵,这种媳妇儿啥都要往自己娘家搬,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母狼。
说是这样说,令他奇怪的是,自己竟不会生气,甚至还对她百依百顺的模样。
“啊轻做主便好。”
宁千易露出个淡然笑意,仅是对着叶轻眉的。
叶甫台几乎眼珠子都要惊讶的掉出眼眶了,这位铁血冷情的年轻皇帝,今日竟在他面前笑了。
还是对着他亲妹妹,这可真是离了大谱。
叶甫台出身行伍,用膳速度快是常事。
没多会,便将手边瓷碗中的饭食用完了。
他抬袖擦了擦嘴,对帝后道:
“陛下,娘娘,臣用完了,家中尚还有的一番忙活,臣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
宁千易此时也放下银箸答他。
但在叶甫台就要踏出饭厅前,宁千易又开口叫住了他:
“且慢,叶爱卿,朕尚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臣洗耳恭听。”
叶甫台重新走到他跟前,微俯身双手抱拳作揖道。
“这受封的府邸,护国公是喜欢城南边的院落还是偏北边的,亦或是都相不中,可同朕商量要在何处。”
“臣,喜欢偏北边的。”
宁千易见叶甫台没再与自己假客气,心中一顿舒爽。
左右是自家人不是,那样见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