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时来过的?”
“别装了,你们一前一后来的,搁本宫这唱双簧?”
宁姽婳喝了口粥,没好气地道。
气归气,吃食还是要用的,况且她不认为这个皇后会蠢到在饭菜中下毒。
“陛下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意欲何为?”
叶轻眉问道。
“你们一前一后的来,本宫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宁姽婳冷哼一声道。
“一前一后?”叶轻眉道:“陛下方才来过,是他取走了姑母你的项串?”
“哼。”
他那可不是取走,而是硬生生抢走的。
宁姽婳冷哼了声,继续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本宫也便不再隐瞒下去。他是本宫同陛下的孩儿。同样留着大齐皇室的尊贵血统,为何就不能让他继位了?”
“那女人的儿子凭什么可以做皇帝?她身上留着卑贱的血液,她的儿子,也是卑贱的,即使有景梧的疼爱又如何?还不是被本宫拿捏地团团转!”
“我的绥儿不知多努力,多上进。若不是你这女人朝秦暮楚,我的儿能这样快暴露吗?”宁姽婳此刻怒目圆睁,一口银牙紧咬。
她本是个美人,岁月也不曾将她的倾城容色带走,而现在却露出这般丑陋的神情,昔年风韵荡然无存。
“长公主,多行不义必自毙。逍遥王有今日的处罚。却是他如今最好的归宿。”叶轻眉淡淡道。
“你胡说,本宫的孩儿,当为高座庙堂受臣民谒拜,为四方颂德的明君,他——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宁姽婳争辩道,因过于激动了些,她未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姑母,你太过执着了,若是逍遥王仅为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许是能平安终老,但您的一意孤行,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您和逍遥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明白吗?”叶轻眉对这个执着的女人也是有些惋惜的。
若不是她与先皇那段违背人伦的往事,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妄想将自己的孩儿推向皇座,若不是她机关算尽谋害亲侄宁千易……
从此改写了大齐历史,将本可永留的大齐盛世缩短至短短数年。
“你可知,数年后当今皇帝宁千易突发疾病病退汤山颐养,逍遥王继位。”
“真的?我的绥儿,真的能做皇帝?”宁姽婳像是溺水者遇见了一根救生木,满眼希翼地看着她。
“本宫就知道,本宫的孩儿,本就是那人上人。”她口中不住地念叨着,以此慰藉自己做下的错事都是无心之过,妄想自我救赎。
而叶轻眉缺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她继续道:“而后十五年内,邻边小国不断进犯大齐,国内青壮兵力不足,便将那些老弱病残都推向战场,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大齐亡国之日,你的儿子,宁绥之本欲跳下城楼殉国,却被东川国一个将领救下,将其活生生吊死在大齐城门旁,足足七日,他才气绝。”
“你胡说!”宁姽婳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无法将大齐延续下去,而是短短数年便亡国了,且他还被活活吊死在城楼之上……
“这些便是你所谓的正确之事。”叶轻眉不再多说,她是个聪明人,自己说到这,也够多了。
“你的话,本宫不信,本宫一个字都不信!”宁姽婳捂着双耳,面上十分痛苦地道。
“你方才说,陛下来过,是不是他将你的项串取走的?他有说其他什么吗?”
叶轻眉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那项串的事。你,不是叶家女?”宁姽婳狐疑地盯着她。
这副模样分明同五年来那叶家姑娘的面貌相差无几,但此人心性却同之前大不相同。
从前她是心系绥儿的,嫁给易儿也不过是为了绥儿的大计,且她还时不时来同自己亲近,妄想自己接纳她。
但绥儿是什么身份,待他大业完成,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前朝废后,如何能再入得绥儿的后宫?
也只有她这样蠢笨,会相信绥儿日后会立她为后这样的话。
“长公主,我是什么身份,日后你会知道,但眼下你只需要告知我想知道的即可。”
叶轻眉不打算同她解释自己的来历,没必要。
“凭什么,你一个臣子之女,不过是时运来了,一朝得了后位,别忘了,本宫可是当今天子的姑母,若我不告诉你,你又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