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轻眉正用着早膳,赵力士持着拂尘分花拂柳绕过回廊,来到膳房门口道:“皇后娘娘,老奴是代陛下宣口谕来的。”
“好,本宫这便出来。”叶轻眉放下勺子,刚起身要出去跪迎圣谕。
“娘娘不必起身,陛下说了,您现在怀着呢,不宜行礼,让老奴就地宣口谕便好了。您且安坐着。”
还有这种好事?叶轻眉口中答道:“多谢陛下。”
便再坐下了。
赵力士清了清嗓道:“陛下说,娘娘昨日所求,陛下办好了,还将教坊司的一应账册与印鉴都带来给您,从此教坊司盈亏,便与朝廷无关了。”
话音刚落,便见赵力士微倾身,手里拿着个托盘进来了。
那托盘中放了几本账簿,以及几枚印章。
小檀会意接过。
“如此,老奴便回养心殿回话了。”
赵力士恭恭敬敬道。
叶轻眉道:“有劳公公传话,小檀,替本宫送送公公。”
“是,小姐。”
小檀将托盘放到一旁矮几上,便将赵力士送了出去。
在凤藻宫门口,她从怀间摸出一小袋金瓜子,递给赵力士:“多谢赵公公,娘娘说这是给公公喝茶的。望公公笑纳。”
赵力士见如今的皇后娘娘这么会来事,会意一笑,接过那荷包:“娘娘说哪儿的话,老奴日后定尽心尽力伺候二位主子。”
“公公慢走。”
小檀福了福道。
送走了赵力士,小檀回殿时见自家主子也已用罢早膳。
“今日做什么好呢?”叶轻眉百无聊赖地想着。
“小姐想给孩子绣肚兜吗?”
小檀提议道。
她见其他夫人会在孩子出世前亲手为孩儿缝制贴身衣物。
“缝补啊。”叶轻眉仔细考虑了会,皱着眉道:“还是算了。”犹记前世她买过一次十字绣,除了把手指挨个扎破流了点血,十字绣是十分之一都没完成,最后还是园长妈妈替自己绣完的。
她觉着这种精细的活,大抵是与自己反冲的。
还是不碰为妙。
正想着,便见着个青衣身影如鬼魅般飘忽而过,径直往偏殿方向去的。
“那是谁啊?”叶轻眉示意小檀看去。
“小姐,那是容美人呢。”
小檀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疲累的模样。”
叶轻眉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将搭建册封台一事交由他去监察。
这算算日子,也该完工了。
“小姐有所不知,那司造局的张内官,向来是个趋炎附势的,见监管的不是您,而是位份不高的容美人,自然要其多多给些茶水辛苦钱才肯动,这三五不时就要一回,若不给,那日便不动工,想来容美人这是见指使不动,自己上手了。”
说着,小檀又压低声音道:“虽说这容美人是个男子,但,瞧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模样,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竟有此事?”叶轻眉面上愠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又花了大价钱才寻回来的智囊团成员啊,若有什么好歹,白花心思与银钱不说,任务也没法完成了。
“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忙着瑜伽馆的事情,小檀这才忘了同您说…”
小檀解释道。
“这,哎算了。随我去春水阁看看。”
小檀搀着正在气头上的主子,一路风风火火往偏殿春水阁去了。
方至院中,便闻里头传出丫头惋惜的声音:“美人这一双好手,去监管了那册封台后,竟没有一块好皮了。”
“别说了,先将这些收拾了吧。”容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