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过不了心底的坎,也不想扰了妹妹的约定,那便就这样吧。
远走他乡,护卫疆土,对此事袖手作壁上观。
这可能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式。
“你既主意已决,朕便不再挽留,允了你便是。”宁千易的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多谢陛下成全。”
叶甫台定心道。
他看了眼手边的古籍,又道:“此事皇后知晓吗?”
“妹妹她,还不知道。”叶甫台意味深长地回道,又问了句:“陛下,您同妹妹,是真心的吧?”
“何出此言?”
“妹妹她不是一般人。”叶甫台道,又觉得自己说的太明显,补了句:“她从小便被我们叶家捧在心尖上的,还请陛下待皇后娘娘再用心些。”
宁千易闻言对上他的眼。心中思忖:叶卿莫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有他今日主动提的事。
绝非巧合。
他还未细想,便听叶甫台又道:“对了,陛下明日也会同去吗?”
“去哪里?”宁千易道。
“自然是妹妹的开张大典,就在明日,业已经邀了臣一家以及诸多夫人们一同去捧个场。”
“明日?”
见着皇帝面上有一丝疑惑,叶甫台便道:“陛下,您应当去的,就当是给妹妹添个好彩头了,这毕竟是她头一遭自己做生意。”
明日便开张了?
宁千易心道,方才那么多机会,她竟不同朕说。
这是不将朕当做家人吗?
家人?
这个词在宁千易的生命中十分模糊。
他也曾拥有过,当时母后还未离开,父皇与母琴瑟和鸣,自己依旧是那个有父母疼爱的最幸福的皇子。
“陛下?”
见他出了神,叶甫台出言提醒道。
“嗯,朕知道了。”
宁千易伸手捞过一本书翻了起来。
“最近驿馆里头的那两位如何。”宁千易正襟坐好问道。
“回陛下,臣安插在暗处的人回报这几日这位东川公主与使臣都歇在驿馆,未曾出过门。”
“哦?”宁千易眸中闪过一丝凉意,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盯紧他们,若有异样即刻回报。”宁千易吩咐道。
“是,陛下。”叶甫台行揖领命道。
“若无事便退下吧。”宁千易摆摆手道。
“是,陛下。陛下告退。”
叶甫台退出了御书房。
又同赵力士打了照面刚要走。
却被后者悄悄拉过去,赵力士寻了个僻静些的地儿。
“公公为何这么急找叶某人?”叶甫台道。
“陛下虽说是一国之君,但他也是十分需要关怀与爱护的,自打先太后娘娘崩逝,陛下便不爱笑了,后先皇又…陛下便变得更为沉默,冷淡了。”
“老奴伺候了先皇,如今又伺候了陛下数十载,老奴知道,陛下身边出现过的娘娘们不计其数,但他最在意的,还是皇后娘娘。不若也不会为了娘娘遣散后宫。”
“公公说的,本官不是很明白…”
叶甫台抄着手,是真的不大明白这位大公公将自己拉扯到此说这些是何用意。
“将军有所不知,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经常来养心殿瞧陛下,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仿佛也是极为和睦的,呃…比之从前是好了不少的。”
“公公言下之意是?什么不妨明说。”叶甫台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自己都说的这样明显了,叶将军还不明白?
赵力士心道果然是将莽,只知行兵打仗了,他的意思实则是让叶将军一同劝劝皇后,并且素日也多多关心些陛下。
奴才的用意也是帝后能长长久久,互相扶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