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明白了,陛下送小姐衣裳首饰,便是不用心思的那种。说明陛下不够对小姐用心,是不是?”
被她这用心不用心的绕不出来了,叶轻眉随口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二人正颇为认真地聊着用心不用心这个话题,却不知有人悄悄从窗头隐去了。
养心殿。
“皇后当真这样说?”
御案前执笔沉思的某位年轻俊朗的君王面上稍带疑色,淡淡道。
“是,陛下。奴才听得真切,皇后娘娘说您不够用心,待她不够真诚。”
御案下是个褐色宫装的小太监,伏着头诚恳地回禀。
方才他在廊下听得仔细,皇后娘娘正是这样说的,当时他还颇觉得娘娘她见解独到,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但看着陛下的神色,啧啧,陛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是习以为常了?
宁千易心中想的是:朕又做错了?难道将天下最好的物件都送给她还不够?还不能表示朕的用心?
他又想起同秦风下棋那会,自己提议要送这个什么云锦给叶轻眉哄她开心顺带给她压压瑜伽馆开业时受的惊吓,风弟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且很诚心地劝他:陛下三思?
当时他觉得自己好歹是成了亲的男子,且又贵为天子。要哄一个女子欢心还不容易?将天底下最好最贵的东西都送给她就行了。风弟虽说为人敦和,亲善。但终归是没成过亲,对男女感情之事,还不是很有见地的。
又觉得自己同他讨教也显得格局小了,便岔开话题道:“你那心上的姑娘,如何了?”
“陛下说笑了,臣哪有什么心上姑娘…”秦风朗润的笑容一滞,不自然地道。
“还瞒着朕?需不需要朕给你们下道旨赐婚?”宁千易挑眉,轻哼了声道。
“多谢陛下,暂时没这个需要。”
“朕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何总要将对方推拒千里之外?那日她受伤,朕瞧你是十分心焦的,还特意遣了朕赐给你的御医去瞧。”宁千易落下一枚黑子道。
秦风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补充道:“臣想的是,徐徐图之。”
“对了陛下,瑜伽馆那些闹事之人,您如何看?”秦风又道。
宁千易敛眉不语,显然心中都明白的。
“东川国公主也到了数日,朕合该开个宫宴,替他们接接风。”
这都快半月了吧?陛下可算是要见东川国那帮使臣了。
“臣想同陛下告个假,便不出席宫宴了。”
“嗯。”宁千易自是知道他去做什么的,且东川国公主马上便要认他做义兄了,这便是属于内眷宫宴,他是外臣,不来也没什么。
“陛下,陛下。”赵力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事。”
宁千易合上那封批阅好的奏折道。
“您的流光云锦服制改好了,要试试吗?”
赵力士温声道。
“先放着罢。”
宁千易瞧着如山的奏折,抚了抚眉心道。
“是。”
赵力士退了出去。
“你也回去,继续做好朕要你做的事情。”
宁千易又拿起一本奏折打开,头也没抬地对御案前跪着的小太监道。
“是,奴才告退。”
那小太监磕了头迅速退出去了。
“赵公公,您瞧着陛下与娘娘这是在上演哪出?”
那小太监见赵力士还未走远,忙不迭跑上前八卦道。
“陛下与娘娘的事也敢议论,仔细你的小命。”赵力士用拂尘柄敲了下那小太监的头淡斥。
“是,奴才不敢。”小太监挨了打低着头跑了。
瞧着他的背影,赵力士停下脚轻叹了声:陛下如今才有了几分人情味,这全是仰仗了皇后娘娘,希望陛下与娘娘可以相携相伴,毕竟,人生长路漫漫,陛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