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见向来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的暴君都多看了这位一眼,他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便真诚地道。
“哦?皇后觉得他不错?”
宁千易收回目光,看着她道。
“不是啊,臣妾是看陛下瞧了这位使臣大人许久,这才想起来,他同御史大人似乎是很相像哦?”
“对了。今夜这样的场合,御史大人为何没有同席?”
她想起今夜真的没有秦风,一般这样的场合身为一品御史大夫的不应陪席的么?
便又想到了虽说晓得暴君对自己应当也是有几分意思的,但他与御史大人也还在纠缠不清啊。
自己可不做小三。
“他,今夜有事,告假了。”宁千易淡淡道。
“什么事?病了?”叶轻眉追问一句。
“朕又不是他的随侍,如何知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又对风弟好奇上了?”
宁千易吃味道。
“没有,臣妾随便问问罢了。”叶轻眉摆摆手,她的确是随意问了句的。
见着清凉殿中人都走完了,她便道:“陛下,臣妾也先告退了。”
“你去哪?”宁千易道。
“宴席都散了,自然是回凤藻宫呀。”叶轻眉觉得他这个问题好生奇怪。
“嗯,回去歇息吧。”
宁千易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改了口,只是语气温良道。
“你怎么了?”叶轻眉察觉不对劲,偏头去问。
“无事,走吧。”宁千易神色如常道。
见他恢复往日那般淡漠疏离的帝王模样,叶轻眉只以为方才是自己看错了。
她竟觉得刚刚的他,有一瞬伤怀。
“对了陛下,”她想起来容景还在日日监工册封台建造进度,便道:“那羽音公主的册封台,是否停工了?”
“停了吧,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看在其父是东川王的份上,修个台子意思意思,眼下用不上了。”
宁千易本以为她要留下陪自己,却只是说了这件小事,不免有几分失望。
“是。臣妾回宫便同容美人说了此事。”
叶轻眉道。
“不必,你回去便歇着,不用特意过去,朕明日自会叫赵力士去传话。”宁千易私心不想她老去同容景见面。
“秋试快开始了,他若有心入仕,便着其早做准备吧。”
看着她的背影,宁千易忽然道。
叶轻眉步子一滞,后又缓缓走出清凉殿。
暴君说秋试快开始了,那她也得将容景尽快清出内宫。
不过,这样一个大活人,该找个什么借口呢?有了,暴君这些日子将后宫那群女人都清走了,似乎还有最后一批非高管之女,为后宫又是位阶低微的女子还未来得及出宫。
她这几日便寻个由头,将容景也一并送出去吧。
待秋试开始后,他便可堂堂正正以男子身份入金殿,一展抱负了。
如此,真的是最好的了。
一旦容景入仕,她在朝堂便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暴君显然也是能知道这点的,竟都由着她,是太不将女人的野心放在眼中,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
真亦假时假亦真。
帝王之爱,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后者这位帝王,想的同她却不太一样。
自己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定会开始安排让容景出宫一事,届时这位搬出了凤藻宫,那他就放心了。
踏出清凉殿时,他借着风灯的光往远处那片殿宇望去。
其中有一所凄凉寂寥的宫殿,如同其它宫室殿宇一般在这茫茫夜色中沉寂着。
他阔步迈上九曲廊桥,靴下踩碎的,是一地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