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嬷嬷进门的时候,叶梓言主仆两人尽量装作淡定温和,甚至这位叶家宠大的大小姐还挂着职业假笑亲自迎了上去。
“嬷嬷这是作何,言儿还未过门,不敢受嬷嬷大礼。”
说完顺手把石头也扶起来了。
周嬷嬷微微侧头盯着她的手,叶梓言登时心里一惊,唰的把手藏回袖子里,“呵呵呵,石头自己起来哈,我就不扶你了。”
石头脸通红,低着头应了一声,恨不得能把脸藏进领口里去。
叶梓言给蝉儿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开口,“那个,奴婢先去把床单送去洗,马上就回来。”
周嬷嬷果然紧盯着蝉儿手中之物,叶梓言心虚上前截住她目光,硬生生将人拉到桌边手忙脚乱的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到周嬷嬷面前。
她一脸谄媚的站在周嬷嬷身边,哪里像是未过门的王妃,简直就是老嬷嬷的使唤丫头。
可谁让这尊大佛是太后的人,能掌握叶家生死呢,叶梓言心里一万个服气。
“不知道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嬷嬷瞟了眼面前的茶盏,慢悠悠起身。
“您是主子老奴是仆,合该您坐着才是,”那眼神仿佛在说‘坐下!’
叶梓言被这眼神吓得一颤,当即飞快用屁股找到凳子。
她仰着头脸上全是心虚的笑,“呵呵呵,您说得对,但言儿从心眼儿里尊敬您从未把您当做嬷嬷看待。”
“哦?那是当做何人?”
当叶家的克星。
“当……当我娘亲一般,我一看见您就觉得无比亲切。”
这鬼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周嬷嬷一辈子阅人无数更是不会信。
但破天荒的也没翻脸,而是背脊笔直的说,“自王爷出生起老奴就在他身边伺候着,看着王爷读书习武上战场,中间几年时间不见,他再回来时却是重伤累累,让老奴心疼的无以复加。”
叶梓言无脑拍马屁,“是是是,您说得对,您待王爷真心实意旁人谁都比不了。”
周嬷嬷将目光移到叶梓言的脸上,看的后者陡然一惊,“当日你入府之时我将你拦在门外,是因为外面传言难听,其中几分真假你心知肚明,但王爷执意要娶你,老奴也是拦不住。”
说完,她又顿住了。
这种小刀割肉的语调和时不时的停顿让叶梓言胆战心惊,她实在是没听出周嬷嬷的意思,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顺。
“那日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之前年幼不懂事被韩浅浅蒙蔽多时,现在幡然悔悟一定会加倍对王爷好的。”
叶梓言大气不敢喘的看着周嬷嬷的反应,眼看着她面色缓和了一些,叶梓言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拍到马屁股上了。
可周嬷嬷再次开口,又让她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
“还有昨天的事,是老奴对叶姑娘的偏见作祟,多有得罪,今日特地带着石头前来登门道歉。”
道歉?
周嬷嬷板着脸、沉着声,闹的叶梓言吓成这样,她竟然说自己是来道歉的?
谁家这样道歉啊!
可叶梓言还是极其狗腿子的疯狂摆手,假笑的花枝乱颤,“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石头你要注意休息没事儿就不要乱走动了,我会叫人去照顾你的。”
石头依旧低着头红着脸,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