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准确地说出这几个人名,看来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西嫔正惊悚时,却听得楚奚羡的声音变了变,似乎有一股寒意顺着她的骨头缝袭遍了全身。
他说,“不知道西嫔娘娘是想当说实话的人,还是想做说疯话的人呢?”
“实话!我说实话!”
楚奚羡笑了,“很好,那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韩春沫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西嫔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瞬间破灭,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韩家……”
“韩家并无扶持的皇子,韩春沫膝下也无子嗣。”
“不,有,韩家想要扶持衡王殿下。”
“衡王,”楚奚羡皱眉,他在宫中太久,竟然不知道韩易老贼已经盯上了衡王。
不过这个人选倒是有点儿让他意外,他还以为韩易会想帮御王呢。
“所以你们就帮韩春沫来毒害我,想要以此来讨好她,再让她以此去讨好衡王?”
“……是,”西嫔声音颤抖,她没想到病恹恹的小皇子竟然猜得全对,只是她太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是明贵人让人下的毒,又是怎么追查到我宫里的?”
“哼,这有何难,我病发前喝的那碗药说是从太医院取来的,但已经被你们掉包了,中间又加上了几位不同的药材,虽然单看都没毒,但几种药混合在一起就产生了毒性,那一点点毒性足够把我这幅身体害死了,你们为了逃避追查甚至都打算好了把这件事推到太医头上,我说的没错吧?”
西嫔攥了下手心冷汗,还是不相信,“可我们这么多人,您怎么就能断定那些药是明贵人加的?”
“我查过那几位药只在明贵人的老家盛产,而我中毒的时候太医院的新药材还没进来,所以能拿到新鲜药材的人只有明贵人。”
楚奚羡依旧一脸天真,他歪倚在软垫上,尽量不弄皱叶梓言帮她绑的的纱布。
“至于是怎么追查到你宫里的,只能说霜儿太蠢。”
西嫔在听见霜儿这么名字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那可是她埋藏的最好的一枚棋子。
“今天霜儿让人将水仙和滴水观音放在我寝宫中是你安排的吧?是因为我又活过来了,所以韩春沫又让你来杀我?”
“呵,可她没想到你是个聪明的,不像明贵人那样直白的来下毒,而是假借植物之手来毁我伤口,倒是个聪明的办法。”
“而且整个后宫只有皇贵妃姚念卿最喜欢种这些平凡朴素的花朵,你想嫁祸给她,这一点就更聪明了,因为我若不会因此丧命,也一定会怀疑姚家而非是韩家。”
西嫔冷汗滴落脖颈,“那你为何还会怀疑到我?”
“因为花虽然只有皇贵妃宫里有,但霜儿鞋底沾的鸟粪却是你这宫里鹦鹉独有的。”
“竟然是因为鸟粪……”
西嫔从未这么惊恐又认真的看过这个病弱的小皇子,仿佛这幅稚嫩绝美的容貌后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
她不动声色的背着手在桌面上悄悄摸索可以反抗的武器。
楚奚羡笑了,病态的底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娘娘别白费力气了,你这么做就好像是在邀请我赶快挑断你的手筋。”
西嫔腿一软,差点栽倒,她强迫自己要保持理智,强装淡定说。
“小皇子深夜来访怕还有别的事想来和我说吧,否则你今天发现霜儿是我的人的时候就有机会处置了我,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嗯,”楚奚羡声音微微上扬,带了点儿赞许的味道,“不愧是韩春沫身边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