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见这回答,脸色拉的老长,对太医说,“那你便继续吧。”
楚奚羡便又得了空儿,这回他没叫太医,而是将寒森森的目光落在了韩春沫脸上。
后者心下一突,投来的清寒目光仿佛夹带着万年寒冰,只一眼就让她背脊起了一层寒霜。
然后便听楚奚羡开了口。
“那太医手上说不定已经沾染了毒药,孙儿要贵妃娘娘帮我递一支银针来。”
韩春沫知道准没好事儿,但奈何实在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只能飞快琢磨着怎么能拒绝。
太后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一眼扫到韩春沫脸上。
“没听见吗?”
“臣、臣妾听见了,但臣妾近日身子稍感风寒,怕传染给小皇子所以……”
楚奚羡眼睑垂下,瞬间就起了一副委屈样儿。
“原来贵妃娘娘是嫌弃我的病气,怕沾染到她身上。”
太后:“原来是这样?”
韩春沫:“不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真的……”
楚奚羡:“贵妃嫌弃我。”
他垂着头差点儿就委屈的嘤嘤嘤哭出来了。
蝉儿还在担忧她家小姐的脑子是不是真坏掉了,只有叶梓言在美滋滋的坐那看戏。
这楚奚羡戏不错啊,值得培养!
韩春沫后半句话哽在喉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太后就在头顶看着,半晌韩春沫才微微福了福身子,说,“臣妾领命。”
然后被丫鬟扶着站起来,慢慢走到了药箱边上。
她抿着唇,心下打鼓,手指在针包上方悬空来回好久,最后往下拽了拽袖子,握住了针包的外延,没碰到任何一根银针。
“小皇子,你要的银针,想要哪根你选吧。”
楚奚羡极其有礼貌的道谢,但不知为何,他说出来的每句话在韩春沫眼里似乎都呵着凉气。
光是从他床边站一会儿,就让她全身冰冷僵硬,恨不得能马上躲开。
可楚奚羡却像是故意似的,抬手……拿起了鸡蛋。
他慢慢剥开鸡蛋外壳露出里面光滑白嫩的蛋清,眼睛瞟着韩春沫手上的针包。
“有劳贵妃娘娘,您拿来的银针各个光洁银白,一看就是没被任何毒物污染的。”
韩春沫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弯着腰也不好直接起来,只嗯嗯啊啊的应付了几个音节。
倒是坐在后排看戏的叶梓言伸长了脖子,心说挡的这么严实,也不顾忌下观众的感受吗。
蝉儿趁这机会拉她袖子,担忧的小声说,“小姐,您刚才有没有受伤,头真的没问题吗?”
“傻丫头,刚才只有我打人的份儿,那些奴才都没机会靠……我去!”
叶梓言看着韩春沫猝不及防的闪过来,她眼疾手快的捞起蝉儿躲到了另一边,要不非得被韩春沫一屁股坐在脸上不可。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大胆!你竟敢下毒害我孙子!”
一瞬间尖叫和怒吼声此起彼伏,一脸懵圈的叶梓言终于在韩春沫闪开之后,看见了楚奚羡手上握着的那根乌漆墨黑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