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薛永年抓住她的发梢,直接把火给捏灭的,这操作白淼都看呆了,他不怕烫么?
抓起他的手看了一下,已经都烫红了,就这样他还能面不改色的。
“反正我的手现在也没知觉,正好帮你灭火。”
薛永年对于自己身体的态度就很迷惑,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怎么糟践怎么来。
白淼很不赞同的让他趴在榻上,用烧热的白酒给他揉搓手脚,这样可以加快血液循环。
别看她这身体娇小纤细,但是手劲还是很大的,每一下都力图揉搓到位,白淼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澡堂子里搓澡的。
慢慢的,没有知觉的手脚开始回暖,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又痒又疼的感觉,还有指尖脚尖的酥麻,好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咬他似的。
看着薛永年有些不适的蹙眉,白淼到底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
“薛大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么,”白淼总觉得薛永年似乎在放逐自己似的,“为什么有时候你总是和自己有仇似的?”
薛永年一直闭着眼睛忍受着袭来的阵阵痛苦,听到白淼的话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望向她那清澈的双眸。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总觉得头疼,只有冲凉水才觉得舒服一些。”
好像很疲惫似的,薛永年连说话都没有平时的底气,多了一丝的脆弱。
“之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都没什么,退下来反倒有了各种各样的毛病,”薛永年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听着薛永年的话,白淼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好像不是什么山猪细糠的问题,他好像是心理问题。
之前看过几部关于战争的纪录片,很多士兵在退役后得了战后综合征,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而且一定比例的最后自杀才算终结。
后来她还特意的查了相关的资料,他们这样的人很痛苦,随时会陷入回忆里,听到类似枪声也会有应激反应,抑郁、恐惧、焦虑、幻觉、妄想等精神症状都会随之而来。
叹了口气,对他带着一丝怜惜,白淼蹲下捧起薛永年的脸,对于她突然这样的举动他有些意外,随后就觉得头顶一沉,有一只小手正轻缓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而已,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一定很难过吧,你已经很棒了哦,要是我的话,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战后综合症是身心的折磨,白淼看着纪录片里强壮的男人们哭的泣不成声,日渐憔悴,想象着薛永年也经历着这样的痛苦,心里就一阵阵的疼。
头顶温柔的抚慰,白淼那轻缓的言语,都像是熨帖的泉水滋润着他干涸的心,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薛永年差点哭了出来。
将喉间阻塞的感觉压下去,最后只能红着眼睛偏过头,被人看穿心里脆弱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他这种不能喜形于色的人。
“薛大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被脑子里的想法打败,你所有的厮杀都是为了保护身后百姓的安全,这是你的使命不是罪恶。”
薛永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的那份悸动越发的强烈,眼睛盯着那一张一翕的红唇突然生出想要触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