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亲启:自汝出京后,为夫亦心中烦闷,吾实老矣,惟愿家国安平和乐,却皆无所得,终日惶惶也。
如今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稳,左右大臣底细不明,正是用人之际,以吾儿之能重登朝堂指日可待,莫要辜负为父之心矣!
近日为父身体欠佳,时常思及吾儿讯息,趁为父在世,欲见吾儿最后一面。”
短短的家书薛永年看了好几遍,最后却揉烂在手心里,哼,谁人不知薛家的护国将军不爱文墨语言粗俗,如今临了却文绉绉的,一看就是有人代写的。
这个老狐狸,想用生病把他诓回去继续给薛家当牛做马?哼,想得美。
“信我看了,你回去吧,”薛永年转头看着来人“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如果没有召见贸然回帝都,那不是连累薛家了么。
父亲一辈子血雨腥风的过来,自然不会因为那点小毛病离世,你回去和他老人家告罪,就说不孝子无法近身伺候,来日必长跪门前磕头请罪。”
“可是将军……帝都不能没有您啊!”
来人往前迈一步还想继续游说的,结果黑虎就蹲在门口发出低吼,摆明了要是敢近一步就咬断他的脖子。
“我还没这么重要,赶紧走吧,不然等我发脾气,你可就走不了了。”
薛永年狠下心把大门关紧,仰头将心底翻涌的思绪压下,那些尖锐的诅咒,无礼的谩骂,还有见不得人的手段都让他心烦意乱。
加上脑海里不停闪现出战场上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让他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咒骂了一声后,薛永年进屋提起一坛酒咕咚咕咚的喝起来,直到酒气上来,打了个嗝脸色这才好起来。
“什么叫帝都没有我不行,还不是想让我去当替死鬼,”薛永年眼神迷离的呢喃,“这世上还有谁不算计我么?”
颓废的从凳子上跌坐在地,苦笑着遮住眼睛,突然一个咋咋呼呼的可爱身影出现在脑海里,一声声叫着自己“薛大哥”。
有些混沌的眼睛变得清亮一些,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口的浊气吐出去,最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躺在榻上。
梦里虽然依旧金戈铁马喧闹不已,却也算是没有被惊醒,甚至在天亮时还听到白淼一声声叫自己“薛大哥”,睡的更沉了。
薛永年这边睡的不知今昔是何年,而白淼却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越想越气。
白家如跗骨之蛆甩不掉,想要摆脱的话那就只能搬家了。
腾的一下坐起来,白淼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现在已经入秋,天冷不适合劳师动众的搬家,不如趁着这个冬天先去寻摸一个好地方,明天开春带着孩子们就走。
既然要走,就得问问需要啥手续,古代不是都有什么路引之类的么,去哪里办,得要多少钱都得咨询一下。
白淼现在不愁吃喝,但是要拿出来钱却也不能,要离开的话少不了钱傍身,想到最后还是得挣钱。
“村里的牲口我都看的差不多了,难道要去城里看看?但是他们需要兽医么,我该怎么找客户呢?”
带着这些疑问,白淼直接想到天亮,等到大家都开始起来做饭,她顶着黑眼圈去张大娘家问问关于路引的事情。
“这个你去保长那交二两银子,说一下要去的目的地就能有路引了,”张大娘好奇的看着白淼“你为何问这个?你要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