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卖的布料或是颜色和花样过时了的,或是沾了水退了色,或是布坊没染好的。所以价格要比镇上另外两家布庄卖的便宜不少。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日常能有身不打补丁的衣服穿就已经很好了,只要布料结实,大家也不会在意料子是不是时兴,颜色匀不匀称,是不是退色了的问题。
李宝儿想着家里盖了几年满是补丁的被褥,和全家人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就直接挑了两匹处理的白色粗棉布,四匹最便宜的蓝底白花细棉布,以及最好的深蓝、白色和黑色的细棉布料各两匹。又买了五十斤棉花,一大包布头以及一大包针线,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回村的时候照旧是李宝儿背东西,王凡和李树骑骡子。三人回到满山囤才未时四刻,穿村而过时,照旧引来不少村里人的注意。
三人虽然一路走的飞快,可仍有喜欢碎嘴的妇人跟了过来,站在门口也不进院子,两眼直盯着李宝儿背上背的大包袱。这个问:“哟,宝儿啊,你们这都买了什么回来啊?这么一大包。”
那个叫:“李树啊,你们今天猎的那头狍子看着个子可不小,卖了不少银子吧?看这买的一大包东西,这都买啥了?打开给大家看看呗。”
李树虽然很想直接关门,可大家毕竟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也不好做的太难看,所以他只能僵笑着推说,“没买啥,真的没买啥。”
王氏和李巧从刘氏的屋里出来,正想找借口打发了这些女人,却见李宝儿把背上的包袱往院子里一放,一边招手叫李佳过去,一边解开包袱皮,把最上面的大包袱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块面积颇大的酒红色粗布。
门外的一众妇人一看李宝儿拿出来的竟是块布头,李树的僵笑和推辞一下就都成了遮掩的借口。几人以为这一大包都是不值钱的布头,不禁都捂嘴笑了。然后也不用人赶,几人自说自话,各自找了借口就扭头走了。
李树顿觉好笑的摇摇头,过去关上院门,就牵着母羊去了后院。
李宝儿根本没注意那些来看热闹的女人,她比着身上的羊皮袋子和李佳道,“用这个布给我缝个差不多的袋子,里面要有两个隔层。”
李佳捧着布料,一脸不舍的道,“这布这么大,又厚,做衣服都够了,做袋子多可惜啊。”
李宝儿在包袱里翻了翻,又抽出一块更大的粉色细棉布塞给她,“这个做衣服,粗布做袋子。”
“哇!”李佳捧着那粉色的布料,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条缝,忙不迭的冲李宝儿点头。
李巧见状忙凑上去翻那包袱,见里头都是各色布头,料子最小的也有好几尺,大的一丈的都有,也忍不住惊喜的笑起来。
“我买了布料,大家都有新衣服。”李宝儿见她这么高兴,俯身把装布头的包袱挪开,让几人看底下整齐叠放着的棉花和十二匹布料。”
王氏看着这又是棉花又是布料的不由惊道,“买这么多料子是要干啥呀?”
“做新被褥,还有新衣服。”李宝儿看看李佳,觉得以她的小身板做全家人的衣服估计会有些难度,便严肃的转头对王氏道,“您要帮忙。”
王氏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点头道,“好,大伯娘帮你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