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皇帝迷恋上了庞氏女,让她两度怀孕生下儿子,使得庞家在朝中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他堂堂皇后亲生的嫡出皇子又何需受尽委屈?
被寄养在一个失宠嫔妃的名下,他受尽了那些低贱的宫女太监的白眼和欺凌。
皇上嘴上说的好听,对他的事情却半点儿不上心,但凡他能为他说一句话,他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辛苦。
殷文瑞心里恨意翻腾,面上却扬起笑,看着皇帝一脸孺幕的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还是太过年轻了,考虑的不够周道。”
“年轻不怕,谁还不是从小长到大的?父皇的身体还算硬朗,有的是时间看着你成长。”皇帝哈哈大笑,对殷文瑞的谦逊、恭顺满意极了。
殷文武和殷文畴因为有庞家撑腰,自小就觉得高人一等,纵使是在他面前,也从不会如殷文瑞这般对他全心依赖。
皇帝也只有在殷文瑞这个嫡子身上,才能体会到为人父的责任和满足。
若说皇帝这会儿的心情是晴空万里,那殷文瑞的心情就是暴雨倾盆,雷电交加了。
他装孙子任人欺凌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这死老头还想压在他头上多久?
他为什么不早点死?
他的身体怎么能这么硬朗呢?
殷文瑞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想到这事儿若是成了……笑意就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
“是呢,儿臣的阅历太浅,要是没有父皇在旁看着,怕是连手脚该往哪儿摆都不知道了。这要是在满朝文武面前露了怯,只怕以后就要威信不在了。
父皇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只要有您在,儿臣说话做事就有底气。”
“胡说!身为一国储君可不能如此孩子气,否则将来如何承担的起为君的重任?”皇帝嘴上喝斥归喝斥,可那眼角的笑褶和高高扬起的嘴角都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殷文瑞闻言眸光一闪,面上却一脸依赖的看着皇帝,期期艾艾的道,“儿臣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需要跟您和太傅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您正值春秋鼎盛,就是再执政五十年都不成问题,就不要给儿臣太多压力拔苗助长了。”
他心里却是发狠的暗道:等着吧!他这些年受的苦,总会一点点讨回来的。
“你这孩子啊……”皇帝一脸宠溺的看着殷文瑞,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胆小好啊,胆小才不会跟那两个孽子一样造他的反,依赖他才能乖乖听话,他让向东不敢向西,他让撵狗不敢抓鸡。
……
皇帝父子俩如何各怀鬼胎,互相挖坑,急着赶路的殷文远和李宝儿这会儿还不知道。
两人离了京城就跟放出笼子的鸟儿似的,完全放飞了自我。
大队人马在路上飞驶,土路被太阳晒的干燥,一有人走动就尘土飞扬。
偏李宝儿对吹进马车的土尘视而不见,全程靠在车窗旁,撩着帘子一个劲的盯着外头的荒山土路看。
簇拥在她马车旁的暗二和一众皇家暗卫看她的目光,就跟在看怪物似的。